“该死!”赢祁暗骂。
闻昱略一沉思,道:“若此行成功,燕国已不足为患,大王也需要子嗣,若真是有了,也是天命所归。”
“摆驾去王后宫。”
赢祁一进去,迎接的侍女跪了一地,赢祁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往内室走去,燕姬脸色好似有些不太好,隔着帘子看不大真切,只是着肚子,半躺在床上。
“王上!您怎么来了!”燕姬好似刚从梦中醒来,乍然看见赢祁倒是吓了一跳,忙掩口失声惊呼,并迅速从床上下来行礼,赢祁任由她跪下去,燕姬只感觉如芒在背。
“听闻今晨王后有些不舒服,可让医官瞧过了没有?”
“回王上,已......已是瞧过了。”燕姬脸色本就不好,此刻愈发苍白,仿佛瞬间被抽掉了所有血色,到底是年轻,未经过许多风雨,这一切皆落在赢祁的眼中,敢算计他?凭着当年的那一丝情分,就敢肆意在秦国为所欲为?燕国人还真是一贯的不知天高地厚啊。
赢祁道:“怎么吞吞吐吐,莫不是有事瞒着寡人?”他最后这几字刻意咬得极重,燕姬情不自禁地猛地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回......回王上,医官说......说是臣妾有了......”
“有了什么?”他循循诱导,好像并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真的关心她,真的想知道她的情况。可是燕姬明白,他只是故意,故意想让她明白,秦国是他的地盘,整个秦宫都是他的,所有人的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有了大王的骨肉。”这话一说完,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走,却也感觉到一个包袱悄然落地,既然到了如此地步,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目的已然达到。
赢祁突然伸手攥住燕姬的脸,使她的眼睛对着他的,一字一句道:“你以为,一个孩子,便可以扭转局势了吗?这孩子,你得生下来,寡人倒要看看,你的算计有多高明!来人!没有寡人的吩咐,王后不可离开此处半步,若是王后肚子里的孩子有何闪失,便拿你们的命来赔!”
燕姬瘫倒在地上,里头的中衣早已全然湿透,原来自己的谋算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场孩童的游戏。这些年,他到底变成了怎样一个可怕的人?
“大王......大王臣妾错了!”赢祁早已走远,燕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仿佛鬼一般的凄厉。
燕姬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一个月的小家伙,刚刚成型,是她的孩子,她抬起手想狠狠锤自己的肚子,可是究竟下不了手。纵然他们之间没有爱,肚子里的却还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依靠了。
“孩子,娘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哇,凌晨更一发,多收藏多评论哟
今天是南京大屠杀国家公祭日,希望我们勿忘国耻,砥砺前行。
☆、第 26 章
祈年殿应当很热闹吧,秦国的雪真是厚,他埋的酒再过些时日便可尝了,时光这样的快,他竟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因为齐楚秦燕赵魏韩的江山终究还是各自的江山。
苏信斟了碗茶,轻轻啜一口,廊角的影子歪歪斜斜。
“又是一年春将至,难得秦王还惦念着我这个病秧子,咳咳。”苏信的病自娘胎里带来,无论吃多少药,见多少名医都未曾治好,郎中都只是叮嘱他要将养好。
“外面风雪大,兄长怎么出来了,也不知披件衣裳。”赢祁解下自己的披风裹粽子似的将苏信团团围住,赢祁要高他许多,因此他抬头时不经意望见赢祁的下巴,略泛着些青灰色胡茬,约莫是没有睡好,忽然想起那年冬日,他抱着赢祁走在偌大的燕宫中,一晃经年。
长安宫,如它的名字一般,岁岁平安,日日长宁,连人迹都罕至,他住在这里倒也难得偷得一丝空闲,不去想什么天下、百姓,只是躲在这一隅,兀自清静。
“近日可是出了什么事?你越发的清减了。”
赢祁笑着打了个哈哈:“年节里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些什么祭祀等琐事,倒惹得兄长你心疼。”
他不肯说,苏信自然也只能装着若无其事,倒是他那紧锁的眉头出卖了他,纵然面上一副无关痛痒的表情,苏信自己却是知道的,应当是出了什么事。
“这些日子倒很少听你提起闻昱,莫不是你派他出使了别国?”时间久了,泡下去的茶汤渐渐凉透了,姜黄色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苏信倒也不嫌弃,就着雪水慢慢饮一口,便看着赢祁若有所思地问。
赢祁看了,夺过苏信手中的茶盏,不无责怪地说:“茶都凉了,寡人让六安替你换一杯来,六安!”
六安听了传唤,从远处跑来,又抱着壶飞快地退了下去,赢祁又替苏信拢了拢衣襟,一手掸去他眉间的雪,苏信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纵然心中略有不自在,腰杆子却挺得笔直,赢祁注意到他握紧的右手,紧紧攥着披风的边角,笑着掰开了他的手,拭了拭他手中的汗渍,道:“怎么这样紧张?”然后若无其事道:“闻昱去燕国了。”
他心中一紧,他不是……不是答应过他……
赢祁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莞尔一笑:“别担心,只是让闻昱去替寡人向燕王讨样东西,你也知道寡人那时走得匆忙,有些很是看重的东西落在了燕国。”
这心一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