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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明星稀,寒风微凉,内力深厚的宗政久寒只穿了单薄的深紫色锦袍,他的手中却拿着一件厚重的银色裘衣,这明显是为宝辰准备的。

他站的笔直,紧抿薄唇,好像不是在等人,而是在阅兵一般。他是个认真且随时保持警惕的男人,很多时候甚至不会放松下自己高贵的背脊。

微微摇晃的秋千后面,木质的雕花房门被两名侍女打开,走出来的,正是一个穿了红色厚棉袄的少年,如玉的肌肤与火红的袍子交相呼应,让他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鲜艳人物。他的唇边似乎永远都挂着一抹动人的淡笑,让人觉得美丽但不可随意亲近。

少年的额上落下几缕乌发,微风吹过,露出了眉心那梅花形状的花钿,给原本就略显妖娆的五官,平添了几分魅色,真真是艳丽无双。

“父王!”少年这样呼喊着,扬起更为灿烂的笑容,直奔自己而来。宗政久寒只觉得身上一重,下一秒,他便好似把整个天下都抱住了,这样的满足,又这样的患得患失。

“父王老了,可经不起你这般冲撞。”宗政久寒抿唇,忽而这般说道。

“才不会!宝辰都没长大,父王怎能变老?”宝辰笑呵呵地抬起头,嫣红的双唇中,说出俏皮的话语,带着少年特有的执拗与依赖。

宗政久寒顿了一会儿,也淡笑了一声,点头道:“说的不错,本王还没老呢。”说完,他将手臂上挂着的裘衣披在了儿子单薄的身体上,然后紧紧地揽住了他的双肩,那样顽固而决绝。

是的,他还没老,因为宝辰还没长大。他会一直拥有着他,直到老去的那一天。

京城的昌明河是贯穿了整个都城的一条自然形成的河流,它并不像大江湖海那么宽广,却足够承载良国皇城子民的悠悠岁月。

昌明河上,一艘艘或奢华,或雅致的画舫上传出阵阵靡靡之音,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幽深的河水两旁是一排排装饰华丽的灯火,它们照耀着游湖的人们,也摇曳着自己的光影。

“宝辰很喜欢女子?”宗政久寒抱着儿子坐在船边,他见宝辰总是朝着那些站着不少青楼女子的花船看,便有些吃味地问道。

宝辰觉得宗政久寒说这话特别奇怪,他收回视线,瘪嘴道:“难道,父王不喜欢女子?”

宗政久寒被这一问,顿时有些噎,好巧不巧地,刚刚走出来的何湘给听见了,忍不住就笑出了声。宗政久寒回头,冷冷地看了何湘一眼。

何湘被这一瞪,慌忙低头,暗暗咂舌。

“何湘,你竟然嘲笑父王!”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年特地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响亮,惹得站在远处戒备的李毅也回头望了过来。

何湘语塞,只得顶着他们王爷杀人般的目光,摸着鼻子退到了李毅身边,说不过,他还躲不过么?

宗政久寒也不是天生就喜欢男人的,他活了十多年也没喜欢过人,可一旦喜欢上了,便放不了手了。偏偏,这个人是个男人,还是一个比自己小了十三岁的少年,这才让他有了颇多的苦恼。

默了半响,宗政久寒又开了口,试探地问道:“等过几年,为父给宝辰找几个漂亮的女子,做你的侍妾如何?当然,世子妃的人选,父王不会逼你,定会由你自己的喜好来挑。”

“嗯?”宝辰回头,看着宗政久寒越发幽深的黑眸,心中仿佛有一口气被堵住了,他觉得有些烦闷,却又不知为何,所以随意地点了点头,道:“但凭父王做主便是。”

宗政久寒一听,心中不爽,但又不能朝着儿子发作,只得生生地憋了下来,他抱着宝辰,沉默地看着江上船来船去。

宝辰则是靠在宗政久寒身上,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烦闷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它堵在心脏中,一会儿像是一团棉花,让他透不过气来,一会儿又像是根鱼刺,惹得他有些发疼。为什么听见父王说要给自己找侍妾的时候,他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呢?仿佛……父王不要自己了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宝辰终是没忍住,撅着小嘴,泄愤似的一把抓住了宗政久寒胸口的衣襟,愤懑道:“父王为什么突然提给宝辰找女人的事情?”

宗政久寒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猛地听宝辰这么问,老脸一红,一时间竟然没能说出话来,也幸亏这夜色遮掩,不然堂堂的摄政王会脸红,可不是件光彩而值得炫耀的事情!

见他不回话,宝辰莫名其妙地更加生气,重重地拍了他的胸膛一下,喊道:“父王是不要宝辰了?急着把宝辰推到别人那里去!还是说,嫌宝辰碍眼了?”

“怎会!”宗政久寒的否认脱口而出,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一边又将有些激动的儿子抱好,安抚道:“好了好了,是父王不好,宝辰才十三岁,父王不该尽提女人的事情。”

宝辰嘟了嘟嘴,不说话,扭过头去,用后脑勺面对良国尊贵的男人。

见此,宗政久寒不由失笑,将儿子抱得更紧,他开心地想,儿子还小,还是很依赖自己的,所以他暂时还不用担心那些不长眼的女人会把儿子勾走。

因爱迷了眼,遮了心的摄政王似乎忘记了,宝辰的身体只有十三岁,可按皇甫宸的年纪来说,可只比他小两岁罢了,哪里小了?

“爷,王丞相家的画舫就在前边呢。”何湘突然走回来,弯腰这样说道。

宗政久寒闻言,微微挑起了右眉,黑眸中看不清任何情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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