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平还要再瞪眼,柳无心的一声“好”有如响雷,把李承平劈的外焦里嫩。
陆天成挑眉给李承平一剂大大的浪笑,“有劳小哥了,也不知晚上吃点什么,我今日从早上便开始赶路,现在饿得很。”
李承平领着陆天成来到柳无心住的辞华园,很是不满的嘟哝道,“这便是我家柳老爷子住的辞华园了,按照陆公子的意愿,便住在这一间宜淮居。”说罢还不忘恨恨的瞪一眼陆天成。
陆天成满意的看着布置干净简洁的房间,并不在意李承平那一脸怨愤,看似随口的问道,“你们家柳老爷子都喜欢什么?”李承平没好气的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临了不忘又瞪了一眼陆天成。
陆天成啧啧的摇头,仔细打量着李承平道,“你今年多大?”李承平被他打量的头皮发麻,昂着头道,“十七了,你想怎样?”陆天成拿着扇子重重的敲在李承平的额头,“才十七,怎么能懂相思离别苦,又怎知我苦恋不得的悲痛?”李承平登时气的跳起脚来,“你这个老淫贼,先是死皮赖脸拿着血令非要见…咦…?”李承平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拿着血令前来,与我家老爷子纠葛不清,我倒是忘了问正事…”陆天成从怀中取出血令便笑眯眯的递过去,李承平瞪大了双眼连忙跳开,“你既领了血令,怎么不去杀人,反倒跑到我们万岳府来躲着?”
把玩着扇子,陆天成换了副悲戚的嘴脸垂首低声道,“陆某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好,却着实不愿依着血令去杀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那声音中满含着失落与悲伤,掺杂了几分无奈的哽咽,听得李承平也起了怜悯的心,满眼同情的听着陆天成胡扯,“实不相瞒,陆某接血令之时已身处扬州城,若非三山阁不肯插手武林盟血令,陆某是决然不会来叨扰万岳府的。”陆天成抬眼看看李承平的脸色,犹觉不够,便仰头长叹,大步迈开豪迈潇洒,“罢了,若是万岳府对陆某心存疑虑,陆某绝不多留!”说罢就势要走,李承平心里怪不是滋味,瘪着嘴道,“陆公子还是请留步,你既然是柳老爷子的客人,去留自然是柳老爷子说的算,只是…还请陆公子对我家老爷子以礼相待,莫要再…”
“是是是,这个自然。”陆天成连忙点头,又拉过李承平唠起了交心话。两人相对而谈,好不投机。须知陆天成行走江湖,游遍群芳而片叶不沾身靠的就是那张嘴,李承平少在江湖行走,万岳府中又都是些规规矩矩的人,今日听闻陆天成身不由己,又推心置腹的与自己说了这般许多,对陆天成简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三言两语之间便说了许多柳无心的事情,陆天成一边笑着点头一边暗暗记下。
陆天成心里嘿嘿一笑,追男人和追女人原也没什么分别,都要从身边人入手才好。
转眼便要到晚饭时分,李承平去安排酒菜,陆天成便在辞华园四处闲逛。
万岳府素有“水榭楼台三百六”的名声,各色水榭长廊回转在太湖沿岸,陆天成坐在湖心水榭中,看着美景在前,却既无美酒更无佳人,心里正痒痒着,便见柳无心拿着个精致的白玉壶走了过来。
陆天成拍手道,“现在算是齐了。”柳无心与陆天成相对而坐,半抬着眼,浑身无一处不悠然淡雅,“良辰,美景,窖酿。确是齐了。”陆天成单手拍面前的矮几,那白玉壶受了震腾空跃起,一斜,壶口便倾出美酒来,陆天成张开嘴尽数接住,刚喝了一口,柳无心抬手食指一勾,那白玉壶又稳稳的落在了桌上。
口中酒味醇香浓厚,回味无穷,陆天成只觉得意犹未尽,叹息感慨,“好酒。”柳无心举起白玉壶,也仰着头灌进一口,他坐的随意,白衣微敞,青丝如墨,恬淡悠然,陆天成干巴巴的咽了咽口水,柳无心转眼看到陆天成一脸呆相,便放下白玉壶,“那个赌,你大约要输了。”“我也这么想。”
“若是输如何?”
陆天成又依着之前的法子,饮了口酒,似叹息,“若是输了,陆某只好把自己赔给你。”
柳无心竟一脸如常,“也好。”
陆天成就势往柳无心身边蹭蹭,“若是你输了呢?”柳无心半阖着眼,一脸的清明惬意,“我是不会输的。”
陆天成认命的点点头,“也对,你是公子无心嘛。”微风掠过湖面,乱了涟漪,掩去了柳无心眼中那一丝说不清的意味。良久,柳无心悠然起身走到窗边,“我带的这壶欢谷酿,你还喜欢罢。”
陆天成一个翻身蹦到柳无心身旁,“喜欢喜欢。原来这便是欢谷酿,我在红绣楼也不曾喝过。”说罢又要伸手去勾柳无心的肩,柳无心不着痕迹的避开,陆天成正有些失落时,听得柳无心说道,“我生性好洁,若要与我勾肩搭背,至少也要洗洗干净。”
陆天成登时浑身燥热,恨不得马上洗干净了把柳无心搂在怀里。偷偷瞄着看柳无心,倒是一脸的淡泊恬静。许是欢谷酿的酒劲上来,又许是陆天成从见了柳无心第一面便想这般做,总之结果是陆天成搂上柳无心的肩头,“先摸,你再洗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