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时舒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问:“发生了什么事?”
安浩然说:“昨天晚上我们遇袭了,大师父受了伤,小少爷你还是快点过来吧。”
一瞬间,时舒听到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一阵耳鸣之后,只剩下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
神经病受伤了?!
第19章 时家
对于时家家主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按照时舒自己的看法,那就是一个不务正业好吃懒做之余还不忘记把手下使唤得团团转的神经病。
别人如何评价时家家主,时舒是不知道,在他的记忆里,整个时家最闲的就是那个人,他从来没有出过一次任务抓过一只小妖,每天除了晒晒太阳喝喝茶,就是坐在大厅里打着哈欠听回来的人报告任务结果,偶尔装装高深莫测,唬得人一愣一愣,甚至于他的能力是什么时舒也不知道,不过,就算是像长辈们说过的那样,家主其实很厉害,时舒也觉得现在的时家家主早已退化成了一个废物。
作为人父,那是个失败的父亲,他没有想过儿子的教育问题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问题,他的儿子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学校生活,不知道坐在教室里背着老师和同学讲小话是什么感觉,不知道在女生桌子里面放虫子是什么感觉,不知道逃课是什么感觉,不知道和同学一起放学回家走在路上敲诈低年级生是什么感觉(啊喂!)……好吧,安浩然说过,很多事情就算你期待也不一定能去做。
总之,那个人不是一个好领导,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所以,他从来都只叫他“父亲”,而不是像其他儿子那样叫“爸爸”。
然而,就算是这样的一个人,也是他的父亲,是和他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的父亲。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那个人也会受伤,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受过伤,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万事成竹在胸的样子。
他似乎有些忘了,不管是作为他不负责任的父亲,还是作为时家家主,那个人都先只是一个人,一个和世界上每一个人一样会生老病死的平凡人。
时舒按安浩然说的,在公路上坐车到县城车站下,一下车,果然看见有熟悉的人在等他。
“张泉,我父亲他怎么样了?”时舒见到人马上抓着他问。
张泉看了看被抓得有些疼的胳膊,有些难以开口的说:“小少爷还是自己去看吧。”
时舒有些不敢相信的怔住,手慢慢松开了一点,猛地又抓紧,疼得张泉眉毛又是一皱。
“在哪里?快带我去。”
“在医院。”
“都……已经严重到去医院了?”
难道老天爷因上一刻还给了他哥哥,所以要在下一刻带走他父……
时舒放下手,张泉马上不动声色地缩着胳膊拉开一点距离。
然后,他别过头,不忍再看小少爷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时舒怔了一下,是他和陈七昨天来过的医院。
张泉带着时舒很快来到一间病房,看见安浩然和另外两个同辈师兄弟正站在门口。
时舒急道:“我父亲呢?”
安浩然看了张泉一眼,后者与他错开视线,一句话也不说,安浩然默默推开了门,边推边干涩的说:“其实也没有很严重。”
时舒根本没有听进他的话,门一开,他就冲了进去。
时家家主正靠坐在床上看书,听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收回视线看他的书。
“小辰,你来了。”
时舒先是愣了愣,好像和他想象的有很大不同,过了一会儿,他才走过去,上下看了看,问:“父亲,你哪儿受伤了?”
时家家主拿着书的右手微微动了动,说:“这儿。”
时舒盯着那只手看了半天,从微微凸起的青筋,到关节,到指甲,甚至毛孔他都注意了。
“哪儿?”他又问。
时家家主于是抬起手,“哦,遮住了。”说着,将袖子稍稍拉起一点,一只创口贴贴在手腕上。
“……”时舒僵硬的扭过头,门口猛地消失了好几颗黑色的脑袋。
他用力压下全身喧嚣的细胞,满是风雨欲来味道的问:“是谁说……”深深呼了一口气,继续:“我父亲受伤了的?”
门外静悄悄的,过了好半天,才看见张泉踉跄一步扶着门,显然是被人推了出来,他往后瞪了一眼,然后躲躲闪闪结结巴巴的说:“是,是大,大大大师父,说的。”
时舒回过头来,脸色很不好看。
“父亲。”
时家家主翻了一页书,淡定的说:“这不是受伤了吗,都住进医院里面来了。”
“我想问,医生是怎么让受了这么重——的伤的你住进来的?”他把“重”字咬得极重,甚至能听见牙齿摩擦的声音。
时家家主终于抬起头,奇怪的看着他儿子,“都破皮了,还不能住进来吗。”
“嘣!”
时舒似乎听见他脑袋里面有根什么线断了。
破皮了……
他吓得魂差点没掉,早饭都没吃匆匆忙忙赶过来,居然只是因为他老子的手破皮了?!
他发现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平静,比早晨的阳光还要平静。
“医生说什么了?”他听见自己问。
时家家主:“医生什么也没说,我申请要打一针防狂犬病的。”
时舒愣了两秒,“妖怪咬的?”
“不,医生说是钝物所伤,所以我重新申请打一针防破伤风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