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马时险些摔到地上,还好苏泽杨伸手抓住他衣襟,他才险险站稳,茫然道:“那马要怎么办?”
苏泽杨已经转身就朝前面走去,霍风华抓住马缰,叫了一声“哎!”看苏泽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对那马儿说道:“你往回走就是你来的那个镇子,最好等雨停了再去,先找个地方躲雨去吧。”
说完,才朝着苏泽杨追了上去,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泞路上,时不时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说:“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苏泽杨没有答他,只是说道:“你对一匹马倒是好心。”
霍风华说:“总归是一条生命嘛。”
他们赌徒多多少少有些迷信,他还跟着他爸爸吃过一段时间斋饭,去山上放生乌龟。赌钱本质上是在坑蒙拐骗,所以他对动物格外有爱心,想要做些弥补,至于具体弥补了什么,他自己也是说不清楚的。
霍风华追着苏泽杨在山路上走了近半个时辰,苏泽杨速度丝毫没减缓,霍风华受不住了,跌坐在地上,说:“师兄,我实在走不动了,要不你先走吧。”
苏泽杨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霍风华大口喘着气,抬起一只手按住胸口,“真的不行了。”
苏泽杨微微仰起头,朝着四周张望,片刻后说道:“再往前走不足三丈路有个山洞,我们暂且去那里避雨。”
霍风华闻言,撑着起身朝前张望,可前面除了一片黑暗还是一片黑暗,哪里看得到有山洞,便说道:“师兄,你骗我。”
苏泽杨冷声道:“随你。”说完,自己已经转身朝前走去。
霍风华咽一口唾沫,听到山间雨声震耳,周围又什么都看不清,离开了苏泽杨他自己真不一定能活下去,只好又一次跟了上去。
谁料到这一回苏泽杨竟然没有骗他,他们走了不足三丈距离,山坡上方果然有一个山洞,苏泽杨原地一跃落在洞口,朝霍风华伸出手来。
霍风华踮起脚握住他的手,被他拉了上去。
这山洞很浅,往里走了不过十多步便已见底,不过好在里面并不漏雨,是一片干燥的环境。
霍风华从怀里摸出来一个油纸包裹,里面裹着古光济交给他的令牌和秘籍,刚才从死人身上顺来的méng_hàn_yào,还有一个火折子。
他用力将火折子吹燃,刚刚看清对面苏泽杨轮廓时,苏泽杨便伸手夺了他的火折子用竹筒盖住,说:“灭掉。”
霍风华问道:“怎么?”
苏泽杨说:“这山洞太浅,如果有人追来,很容易看到火光。”
霍风华忍不住用双臂抱住胸口,他说:“可我冷得很,至少生堆火把衣服给烤干啊。”
“不行,”苏泽杨的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
“那我要是——阿嚏、阿嚏,”霍风华话音未落,接连打了两个喷嚏,才又有气无力说道,“冻死了,还劳烦师兄把我尸体带回去,不要埋得太远,就埋在将军府前院里,你偶尔经过看我一眼,我也就满足了。”
“闭嘴!”苏泽杨说道,突然挪动了位置,在霍风华身边坐下,伸手将霍风华搂在怀里。
霍风华靠在苏泽杨胸前,怔怔叫一声:“师兄。”
苏泽杨闭上眼睛运行体内真气。
霍风华感觉到他身体的微热气息,虽然还是冷,但是比起刚才来要好多了,他于是换了个姿势,将脸贴在苏泽杨胸口,闻到他身上雨水的味道,说:“师兄,你的白衣服是不是都变成灰色了?”
苏泽杨先是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冷淡说道:“废话那么多,你既然体力还充足,我们不如继续赶路?”
霍风华立即闭嘴,安静地合上眼睛,靠在苏泽杨怀里休息。
他似乎睡了一觉,不知道过去多久时间,被一阵纷乱的马蹄声惊醒,他睁开眼睛,看到山洞里依然一片漆黑,外面的大雨却似乎是停了,周围一片安静。
急促的马蹄声在靠近山洞外面时突然放缓,他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统领,追了那么远,还是没看到踪迹。”
另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像陶邑飞,“既然马就在前面山路上,人一定是朝着这个方向逃了,继续往前追。”
霍风华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一动不敢动,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他感觉到头顶苏泽杨肯定也醒了,搂住他的那条手臂骤然间收紧。
山洞太靠近路边,外面人说话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那些人又说了几句之后,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朝前面追逐。
霍风华终于松一口气,心里又觉得奇怪,想到刚才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陶邑飞,可是听马蹄声却远远不只三匹马,难道他与手下人汇合了,现在正到处找自己?
他心里担心,一只手撑着地面坐起身来,回过头问苏泽杨,“他们走了吗?”
他话音方落,苏泽杨还没有回答他,便忽然听到一只利箭破空的声音,那箭声由远及近,最后落在了他们栖身的山洞洞口,深深嵌入泥土之中,箭尾羽簇还自轻晃不已。
苏泽杨握紧长剑飘然跃起,回答霍风华道:“没有。”
霍风华连忙跟着站了起来,却感觉到苏泽杨伸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推,对他说:“在这里等着。”接下来便听到苏泽杨拔剑出鞘,飞身出了山洞。
苏泽杨人一从山洞现身,霍风华便听到外面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陶邑飞高呼道:“拿下他,生死不论!”接着便是兵器碰撞时尖锐刺耳的响声。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