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只是神秘的一笑并不置一言,他将目光望向刚刚胡亥所望的方向,眼里竟有一丝丝不易发觉的不甘。
“殿下,微臣要先行告辞了。您也早点回去吧,此处景致虽独特,却是风口,不宜久待”说着蒙毅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那个…你…你的手怎么弄的”胡亥在蒙毅快消失在楼梯口时,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虽然他刚得知他手废了时表现的漠不关心,表现的事不关己,但其实他还是有点在意的,当然胡亥只承认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这个呀,不小心弄断的而已。”蒙毅似乎并不愿意提到这只废手,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便提步离开。
胡亥以为蒙毅是自卑自己废了一只手,所以不愿提起,于是乎也就没有在深究,追根到底毕竟那只是蒙毅的事,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别人不愿提起,自己又何必耿耿于怀。
胡亥目送着他离开,蒙毅那只废手不自然的摆动着却并不影响他那文人的气质,依旧风度翩翩。
在蒙毅离开之后,胡亥索性在墙头上坐了起来,他并不想回去,反正回去也是在湖边发呆,既然这样,他宁愿在这里发呆,至少在这里可以远远的眺望赵高。
坐在城头上的胡亥想了想赵高心里一阵心痛,然后又想了想蒙毅一阵头疼。唉,蒙毅呀蒙毅,子曰呀子曰。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一号更新(—)
☆、蒙毅的课堂1
“你家殿下何在?”一大早蒙毅便来到了胡亥之住所,然而等待的依旧是一个没有学生的书房。蒙毅摸了摸头,敢情昨天的一番话都喂猪了。
“殿下尚未起身”小太监名唤清离,不久前还是始皇的贴身小太监,但自从上次胡亥无辜将赵高打的半死之后便被派到了此处,他的任务倒是也简单,除去日常要做的常事之外,还有一项始皇交代的任务,那便是每日亲自看着殿下喝下汤药。因着他是始皇陛下的人,殿下倒虽不与他交谈却也不为难他。对于十八殿下的传闻,对于湖里冤魂的传言,他在未央宫时听的也不少,所以当他怀着不安来到此处时,见胡亥并不为难自己但也觉得传言终究只是传言罢了。
“哦。知道了。去忙吧,不用理睬本官”蒙毅又独自在书房坐了许久,日头已到中天,胡亥依旧没有动静。
“唉,孺子不可教也”蒙毅起身走向胡亥寝殿。偌大的寝殿并没有人伺候,纵使在这烈日下也寂静的显得冰冷。
他扣了扣门,无人回应,然后动了动嘴似乎是在祈求夫子莫怪之类的话,方才推门而入。
屋内胡亥随意的躺着,正睡的香。蒙毅将紧闭的窗子稍稍打开,新鲜的空气瞬间让人精神一震。床上的人依旧不为所动,蒙毅也不扰,见胡亥睡的如此香,他便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只静静的打量着床上的人,并不言语。
说来他很早就和胡亥有所接触,那时胡亥还小,总是腻在始皇身边撒娇。对此他是不耻的,又非女儿非做女儿态,这是当时蒙毅对胡亥的评价。
他静静的打量着熟睡中的胡亥。此时的胡亥不知正在做什么美梦,嘴角深深的扬起,这笑容不同于他往日的笑容,这笑容很甜很美很感染人,蒙毅竟看的有些痴了。
不知是被风吹着了还是被阳光晒着了,胡亥轻轻的动了动身,慢慢的转醒,他将身子坐直,眼睛依旧闭着。
“你醒了”
“你你…谁允许你在这里的”胡亥睁开眼睛,眼里纯净如水。
看着蒙毅,胡亥突然想起了多年前,同样是第一天上课,同样是自己不愿意起床,同样的房间,赵高那震惊自己的行为,那变态的性格。
果然,他们是不同的,蒙毅只是安静的在一旁等着自己醒来,并不强迫自己,而小赵则绝不会有耐心等着。蒙毅绝对没有动手教训自己的勇气,而小赵绝对没有放任自己的耐性。
“殿下还记得在下说过的话吧”
“你话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句”
“在下说过,既然殿下不愿意被束缚在书房里,那么在下只好贴身跟着殿下了”蒙毅着了起来,笑着对还呆呆的坐在床上的胡亥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而后下人们被叫了进来。
起身后的胡亥如同往日一样坐在湖边发呆,不同平常的是,在他身边毅然多了个身影。
“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殿下可知此文出自那里?”
“不知道”胡亥摆弄着小机械并不怎么理会旁边一会儿吟诗作对,一会儿怀古的蒙毅。他已经接受了蒙毅赶也赶不走的耐心,但并不代表他接受了他夫子的身份了。他爱跟着自己就跟着吧,反正只要当他不存在就可以了。
“看来,赵大人在教课这方面还是有所欠缺呀”
“你再说一遍”胡亥伸手准备给蒙毅一耳光,可惜被蒙毅反抓住了。他倒是忘了蒙毅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可是在蒙家军里长大的。
“怎么,殿下是对自己的才疏学浅感到恼羞成怒,还是对在下说赵大人的不是而生气”蒙毅抓着他的手并没有打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