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恒不来,才奇怪。
久等永铭不见人的福恒夜难安枕,心里突突地感觉也分不清是担心过度,还是不详,索性在帐篷里反反复复踱步,走了两圈又觉得帐篷闷得慌,干脆又出了帐篷,望天月明星稀,乌云似乎隐没其间。
“九爷只怕就到了,爷还是先休息!”景涛跟着福恒身后,不懂主子才分开半日不到,对九爷就思念如此,倒像是一分开就开始相思似的,让人既羡慕。又不解。
“拿弓来!”福恒心里总觉得不安,隐隐约约感觉会发生什么事似的,老这么站着他担心自己会急疯。
“爷……”景涛递上弓,还想说什么,话到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什么时辰了?”福恒拿过弓。
“丑时!”景涛答道。
福恒正拉弓,听景涛此语,皱眉忽想起什么似的问:“子时曾派人过去?”
“是!”景涛拿过箭筒,正放到福恒的身后,不想福恒扭过头看向自己,一脸煞白。
“命全军立刻待命!”
福恒拿着弓转身就往帐篷里面走,他曾下令每半个时辰报信一次,此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只能说明接人的人可能有去无回,或者……
“爷……”
景涛追上去想说什么,感觉有点小题大做,但话音未落,远远地似有马蹄声。
福恒止住脚步,掀帘子的手一紧,这马蹄声……凌乱无序:“景涛,立刻通知各营立刻待命回援!”
话音未落,景涛转身吩咐各令兵,只听后面有片刻的混乱:“回禀将军,南面两边山道有火光,恐有交战……”
“可是通往南大营方向?”福恒的声音被隐没景涛身后的夜色,那声音似乎带着颤抖,景涛忙回首担心福恒冲动要只身涉险,但福恒没有动,只是揪住那人脸色发青,眸色颤动,分不清那火光暗处的脸究竟是何神情。
听不清回答,其实无需回答,答案很清楚,那里火光冲天,自然是九爷遇到了偷袭。
第一路军将军出去,福恒没有动,只看着地图继续安排。
“连夜攻城?”
景涛皱眉,眼不禁看着福恒那一惊看不出表情的脸,宛如冰雕,仿佛那不言的背后已经有了什么决定,才如此镇定自诺。
片刻,第二路军将军离开,第三路军将军紧随其后……福恒依旧没有动,除了那双把地图握得死紧的手在无人处颤抖,眼移向景涛。
“请爷放心!”景涛叩首,无需言语,明了自己的主子此刻的嘱咐,掉头就往帐篷外走。
“景涛……”福恒忽然喊住景涛。
景涛回首。
“务必、周全……”福恒咬牙,一双眼投向景涛的竟是一种羡慕,“我会率大军赶到,九爷……”
景涛跪地叩头,翻身出帐就率福恒身边的精锐打马而去,丝毫未听见帐篷内那声桌子炸裂的声音。
第一次福恒突然恨自己是一军主帅;恨自己在永铭遇险时,他只能等待;恨自己不能任性,即使一次……
夜,寂静,却心潮翻滚,福恒把地图上那条窄道看了一遍又一遍,自问,他怎么就选了这条道?
“景大人说九爷平安。”一个传令兵浑身滴血送来第一份关于永铭的消息。
“人呢?”
他迎出帐,只有空空的夜色,与燃得通红的一条火龙,没有人。
“九爷又折回去救七爷……”传令官的话听不见尾音。
福恒瞠大眼,不敢相信,永铭才出虎穴又自顾自往龙潭里跳,他不想活?他福恒怎么办?
“可……可有……损伤?”
福恒双臂支在案上,恨自己空有一身本事,却只能在这里胆小鬼似的等消息,问自己怎么昨夜来时,和七爷耍什么心机,直接说亮话,把永铭带走,也许……
“奴才来时,景大人让奴才禀将军,九爷一切安好,还说请将军放心,誓死也保九爷周全……”
“先下去……休息吧!”福恒点头,复低头,眼从山涧小道移至前面宽敞的平地,那里连个躲处也没有……
救七爷……
福恒火大,如果永铭在眼前他一定把他揍趴在地上,绑也要绑回来,救七爷,七爷难道比他福恒重要?
想着,福恒的手在地图城的位置握紧,一座空城攻打到现在,为什么还没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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