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姐、二姐,莫再争吵了。刚才那位大师说的不错,若昨夜的小沙弥真是当日的黑衣蒙面人假扮。我同他交过手,他的武功虽高,但要想不为人所知地潜入此地,却也并非易事。恐怕……”
他轻轻叹了口气,黯然道:“恐怕他已在寺外窥伺有时,打算寻隙而入,昨夜我任性妄为,在贵寺制造出了短时间的混乱。我想,凶手便是趁那个时候混进来的。”
想到昨夜曾经跟那人近在咫尺,自己却一时疏忽而没有将对方识破,以致于无嗔大师不幸被害,慕容雪飞心中又是悔恨又是自责。
他为人向来光明磊落,既然心中如此想,便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毫不介意可能会成为少林众僧发泄心中悲痛的出口。
但也正因为如此,众人反而都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痛悔和哀伤之情,少林毕竟是钻研佛法的庄严之地,寺中僧人虽然难免仍保持着凡人的某些缺陷,但却也多了些推己及人的慈悲心肠。
见慕容雪飞如此,空闻反倒不忍心再苛责于他,想想昨夜之事,自己委实也有几分责任,若是能够直接将他们姐弟三人带到无嗔这里来,慕容雪飞也就无须硬闯,寺中就不会一片混乱,给凶手以可趁之机。
空闻轻宣了一声佛号,道:“小施主无须自责,此事也怪不得你。现在最紧要的,还是追查那凶手的下落。”
这句话却正说到了慕容雪飞的心坎上,他决然点头,目注了空闻,道:“大师,既然那凶手及其背后的神秘组织如此凶残,而他们的图谋又恰好为我们所知,当务之急就是挫败其接下来的计划,免得武林中再有人被他们残害。我慕容雪飞,既然恰逢其会,今日就在无嗔大师的面前立誓,追查出杀害他的真凶,以慰大师在天之灵,以弥补昨夜我在贵寺所犯下的错误,给诸位一个交代。”
慕容兰听到一半已经觉得不对,弟弟这是硬要把追查凶手的责任给揽在自己身上?
转念一想,她便已明白,多半是慕容雪飞好管闲事的性子使然,为了让少林派不将他拒之门外,允许他在无嗔大师遇害的现场加以勘查,这才故意大包大揽,将责任完全揽下。
但此举未免太过冒失,那神秘组织绝非等闲,仅凭他们姐弟三人,又怎能与之对抗?若是以后无法将那凶手绳之以法,岂不就全变成了姑苏慕容家的责任?
可惜慕容雪飞话已出口,她便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只能在心里偷着埋怨他几句罢了。
空闻和少林其他僧人,闻言之后却果然都是十分感动,之前有些僵硬对峙的局面瞬间土崩瓦解,变成了替无嗔大师追查凶手、报仇雪恨的同仇敌忾。
慕容雪飞就势便请求空闻准许自己在禅房四处查看,包括无嗔大师的遗体也需一并检视,好从中找到些关于那凶手的蛛丝马迹。
空闻自然也爽快地同意了。
慕容雪飞仔仔细细地将禅房的每个角落都一一看过,那凶手却没有遗落任何线索,只有在墙上所刻的那个“月”字,看笔力和指法,都同当日留在天山派的出自同一人之手。
看来,那黑衣蒙面人即便不是神秘组织的首领,至少也是个得力干将,而屠灭天山派的行动也多半是由他主持。
有件事慕容雪飞却想不通。
那神秘组织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举歼灭天山派,足见其势力已有一定的规模,但此次突袭少林,却似乎只有那黑衣蒙面人单枪匹马,目的也似乎只有无嗔大师一人,少林派的其他人却俱都安然无恙。
这与之前荡笙嗑锻ィ究竟是他们对少林网开一面、手下留情,还是忌惮少林派的实力而不敢正面进攻?
但少林派虽说根基比天山派要稳固一些,实力对比也并非十分悬殊,神秘组织既然能对付天山派,就没有理由对付不了少林,除非,是有其他的因素制约了他们的行动。
天时,地利,人和。
论天时,昨夜少林因为自己突然闯入而有短暂的混乱,足以给对方的大举进攻制造机会。
论人和,对方的人力不会比少林差多少。
至于地利……
慕容雪飞眼睛微微发亮,少林地处中原腹心,而天山派却远在西北边陲。
若是那神秘组织能轻易地攻占天山,却无法对少林大举进攻,莫非是因为其大本营也就是在西北一带,所以才能借助地利?
虽然这个想法臆测的成分过大,与其说是推理,不如说是一种直觉,但慕容雪飞还是觉得有必要追查一下。
特别是,他忽然间又想了起来,昨夜无嗔所提到的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竟然是由七大门派中并不出众的天山派牵头,这本身是否就已足够说明问题?
第133章 月恒教
慕容雪飞转眼瞧了瞧正同几名僧人低声说着话的空闻,看他的年纪,二十年前却是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大着好几岁,况且又是无嗔深为信任和倚重的后辈,说不定对于二十年的那件事也有所了解呢?
只要有能追查到真相的可能性,他都绝对不会放过。
所以慕容雪飞谨慎地向空闻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空闻大师,对于凶手所留下的这个‘月’字,你是否有印象?”
空闻有些迷惘地转头向墙上的字再望了一眼,沉思半晌,终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慕容雪飞却并不气馁,紧接着又多提醒了他一句:“或许,是跟二十年前所发生的某件事有关?”
空闻顺着他的指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