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晚晴再不懂商场的事情,听了这么大一段弯弯绕,也该醒悟过来了——她能拿两个博士学位的智商不是用来被人鄙视的。
有些事冥冥之中都是有联系的,如果把这些事分开来看,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毫无头绪。
可是如果把这些事串在一起,就能找到其内在逻辑之间的关系。
三十年前,海滨商人吴哲茂掏空了某家上市公司的资金后全身而退,借着金融危机,他不仅躲避了司法制裁,还卷走了大批资金——这些资金下落不明名。
二十几年前,一个叫钱晓河的海滨小混混成了“赌场中介”,带着大批客户去赌场疯狂消费,赚到了人生第一笔“佣金”。
前后没差几年,吴哲茂携资金北上,把自己原本所做的医疗器材生意作为次要产业,只留了一个“靠其发家”的名声,转投其他资本领域,在平城铺开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而这个叫钱晓河的海滨人,成立了“天翼”公司,做局收购了同样是做医疗器材行业的“大唐”公司,借壳上市成功,成了医疗器材行业的龙头,自己摇身一变,成了“海滨商学院e”,上市公司ceo。
这些人一不小心,就都轻轻松松走上人生巅峰了。
但是,人生真的有那么多“巅峰”吗?
可如果这些“巅峰”其实都是一荣俱荣的,这一切似乎就都能说得通的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江博士。”季绍钧笑笑,“对,我怀疑,钱晓河当初做‘赌场中介’时,就是在替吴哲茂侵吞的那笔上市公司资产洗钱,他们之间,如果我没猜错……很可能是‘自己人’。”
江晚晴无声理顺了这些人背后盘枝错节的关系,像是跟着季绍钧的讲述,无声经历了一场历时三十多年的尔虞我诈商场纵横。
这些故事像一幅清明上河图,画卷缓缓铺开,展示着同一时间的人生百态。
而江晚晴自己,就像画卷中偶然推开窗,朝外面世界望了一眼的人。
机关算计,一叶障目,她终归看不见整幅画卷的浩如烟海。
可是谁又能想到,她偶然了解这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学校领导要购买一台仪器而已。
思及此,江晚晴突然觉得有点儿荒谬。
几百万的仪器,和商场上动辄数亿元资本运动的阴谋阳谋比起来,瞬间不值得一提了。
她原本草木皆兵,现在却有一种被卷入局中的无力感——她觉得自己,只是有些人安排好的戏剧中,不算很重要的一环。
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心累了,却也顿时生出一种“爱谁谁”的破罐破摔。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季总。”江晚晴往椅子里一歪,“我们学校领导要我们购买‘天翼’公司的仪器,对方强买强卖,直接把机器拉来了,我们不仅被迫‘负责’这项破事儿,对方销售还准备对我们的主要负责人员使用‘美人计’——你来说说,针对这个情况我们该怎么办?”
“哦?那这就是自买自卖了。”季绍钧笑起来,“吴哲茂出钱成立专项资金,指名要买‘天翼’的仪器……这件事儿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严修筠的目光一瞬间就看了过来:“你在提醒我,那个高管的事情。”
季绍钧耸了耸肩:“我没有这个意,但是从专业人士的角度,我可以给你们提出一个非常实用的建议。”
江晚晴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等着季总关键时刻吐两根象牙:“什么建议?”
季绍钧笑的高深莫测:“给仪器买个保险。”
江晚晴:“……”
看来是她期望过高了。
严修筠皮笑肉不笑:“好的,那么推荐保险公司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季绍钧倒是十分“乐于助人”。
“没问题。”他先是一口应了下来,随后用一套非常熟练的说辞一气呵成,“佣金十五个点,一个月提供服务100个小时,超时费用按照1.8倍结算哦亲~”
江晚晴被他“亲~”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还挺卖艺不卖身的。
严修筠站起身从办公桌里绕出来,站到江晚晴身边。
他一边走,一边冷冰冰地道:“不给,爱干不干。”
季绍钧露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