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结婚这件事扩展成了一场全方位的‘社交’,这个婚礼就是一个现实版的名利场。”
江晚晴顺着严修筠的指引,不动声色地一一扫过那几个人,暗暗记下了这些人的身份,视线继续往教堂的大门处看,却微微顿了一顿。
出于对婚礼的重视,婚礼现场男士被要求穿正装,女士则被要求佩戴礼帽,大部分人来客都遵循了这一写在请帖上的要求,但是江晚晴视线所及之处,有一些人和大多数传统的英伦绅士显然不是一个画风。
这些人中的大多数都很年轻,多数是男性,也有几个零星的女性夹杂在其中,但是在这群举手投足都颇有气派的名流中间,他们即使穿着正装也掩盖不住那种和这种场合格格不入的窘迫,仿佛多走几步路,就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江晚晴正对这些人感到好奇,却看到一个人适时出现在了那群人中——是沈安萌。
而她一出现,这些人仿佛不约而同地找到了主心骨,表情纷纷轻松了下来。
沈安萌显然也注意到了江晚晴的视线,她若无其事地和那几个画风奇怪的人交谈,随后准备引他们进教堂观礼,侧目的空隙,回眸遥遥和江晚晴对视了一眼,就算打过了招呼。
江晚晴原本想问问严修筠那些人是谁,看到沈安萌出现,她便没有再出声。
严修筠显然也注意到了那群人,正想和江晚晴说什么,却身侧陡然出现了一声中文:“你们小两口儿来了啊,阿姨还满世界找你。”
江晚晴视线一挪,果然看到飞机上偶遇的那位阿姨笑着出现在她身侧,忙出声打招呼,照着中国人喜欢的方式问候道:“阿姨您好,给您道喜。”
“谢谢,谢谢!这孩子总这么客气。”
“叔叔呢?”江晚晴笑着应承,“也该和叔叔说一声恭喜。”
“婚礼的时候,我女儿要挽着他的手进教堂,他跟着去准备了。”女士眉开眼笑,对这种客气很受用,喜气洋洋地道,“知道你会来,他也可高兴了,我们都谢谢你。”
江晚晴忙赔笑:“您客气。”
这位女士英文水平连日常对话都难以满足,在这种所有人都张口说英语的场合,她为了面子,显然已经闷了半天,这会儿听到江晚晴说话,原本维持着地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终于多了几分真诚的意思,嘘寒问暖道:“外面冷,怎么来了还站在外面不进去?……这孩子看什么呢?”
这最后一句,说得是严修筠——他视线还停留在沈安萌带人离开的方向没收回来,被这位女士一提醒,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点儿失礼似得,方才略带歉意地收回目光:“都没和您道喜,就是看见几个……奇怪的人。”
女士顺着严修筠刚才的视线打了一眼,脸上原本多了几分真诚的笑容又有点儿僵了。
“哦,那些人啊……”她有点儿勉强地笑着,显然对他们的到来也并不太欢迎,但是也不好明着表示,只好讪笑道,“外国人的习惯跟咱们不太一样哈,他们日常就要做一些慈善公益之类的……那些人是我女儿他们的帮助对象。”
“帮助对象?”
江晚晴下意识追问了一句,而这位女士显然并不想回答,含糊带过了:“哎呀,阿姨也说不太清楚,他们的宾客名单上,好多人阿姨也不太认识……不过你们不一样,阿姨特意交代,给你们留了个靠前的位置,就在阿姨附近,来来来,外面乱糟糟的都是人,阿姨带你们进去坐。”
严修筠笑了笑,彬彬有礼地道谢,和江晚晴一同,跟着这位女士进了教堂。
教堂里面安静很多,即使有交谈的声音,也都是低低的。
江晚晴显然不是最重要的宾客,待他们入座,这位女士看到了自家人朝她招手,便打了个手势,匆匆告辞了。
江晚晴很理解地挥别了这位阿姨,才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严修筠道:“帮助对象……沈安萌看起来,和那些人熟悉的很,看来关于她自己的‘身份’,她也不是全部在说谎,最起码,‘公益组织雇员’这个身份是确实存在的……”
严修筠留心打量着周围的人,脸上挂着非常绅士的微笑,仿佛江晚晴说得只是些无所谓的玩笑。
“她明明应该是……”江晚晴话欲出口,却仍然担心隔墙有耳地停住了,“她为什么要受雇于非政府公益组织?”
严修筠闻言微微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来得及回答——婚礼上的工作人员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客气地请他们配合调整一下位置,方便其他人入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