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吉尔加拉德就算发现了了不会说什么。”

“可是……”

叹口气,也没什么心情在这里争辩。加里安摸摸脖子上自己从此生醒来起就带着的吊牌,手指拂过表面镶嵌价值连城的宝石,想了想,还是取下递到了犹豫的守卫手中。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大不了以后再用金子换回来就是了。

这么安慰着自己。他扛起橡木酒桶蹒跚穿过整个联盟军营地,来到瑟兰迪尔的营帐前,把还在那里犹豫徘徊的dy缇妮斯连人带桶送了进去。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帘之后,并且很久没有被信任林地国王挥手赶出,加里安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有谁能陪他借酒浇愁,让他吐露出那些积压在心头的苦涩,总比一个人慢慢崩溃来得强。

努力忽略胸口的钝痛,精灵抱膝坐在山脚森林的溪流边。曼威的风从遥远之地徐徐吹来,树叶漱漱晃动,仿佛带着那些已然到达阿门洲的

灵魂的无声安慰。爱尔贝蕾斯的星光被硝烟遮盖,黯淡些许,却依旧在夜空寂寞眨着眼,俯瞰鲜血浸染的每一寸土地。

放任自己沉溺在曾经度过的无数岁月,他仿佛漂浮在看不见边缘的虚空中。无处不在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微风、虫鸣、星光……一切都在渐渐远去,就像他曾经沉没在的溪流底部,被温柔浮水包裹,所有感官都就此偃息,不会被任何尘埃沾染,也不会记起任何挥之不去的阴霾。

只是,回忆是一种蔓延在血骨中的毒.药,他终是要从虚妄中寂寂醒来,否则便会就此沉堕。

“加里安。”

来自现实的呼唤将精灵从深渊边缘拉回。他缓缓睁眼,侧耳倾听草地传来的声响,很容易就猜出了是谁会在此刻到来。

“我曾经说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但你对此似乎并不记得。”

开口语气中就带了点恼火,林迪尔收紧掌心,没好气地挑眉。却在看到加里安那憔悴苍白的脸色时尽数作罢,妥协般叹口气,把手里攥了一路的吊牌扔了过去:

“精灵的名字等同于生命,刻着姓名的东西也是如此。更何况它还可能是你父母唯一留给你的纪念……就为了一桶酒,你居然宁愿拿这么宝贵的东西跟那些矮人交易,也不愿意来找我?!”

“……抱歉,一时忘了后勤物资是你在管理。”

点头向友人致谢,加里安苦笑着把铭牌重新带到脖子上,在林迪尔的白眼中诚恳道歉,“……一次而已,你也别这么跟我计较。以后我一定记得去好好去麻烦你还不行吗?”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那种固执到什么都想自己解决的蠢货。”

没好气地把橡木酒桶重重放在他面前,林谷秘书紧挨着加里安坐下,对他说的话压根一个字都不信。

“你知道找dy缇妮斯去安慰你主子,怎么就不知道再找个人安慰下你自己呢?我在后面看了你那么久,从头到尾你就只会自己坐在这胡思乱想……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没人知道你自己快撑不住了吗?这里又没有外人,连哭一场都不敢,你就那么想追着他们的脚步去曼督斯的殿堂报到?!!”

“……”

嘴角笑容越发苦涩,加里安安静听着林迪尔喋喋不休气急败坏的数落,未发一言,于血液中流淌的冰冷却悄然泛起一丝暖意。

“给。”

翻着白眼把盛满的酒杯塞进他手中,林迪尔扭过头,装作听着不远处汩汩流过的溪水声:

“你也别太难过了……精灵是永生不灭的,总有一天你们还会在维林诺重逢。”

“我知道,我不会想不开的。”

浅尝杯中的液体,意外发现它的纯度和酒精竟比起大绿林里的佳酿也不遑多让。明白这是故友的一番好意,加里安顿了顿,眼眶开始变得酸涩。

“知道就好。”

仔细观察了下,看着他也不像在逞强的样子,林迪尔微微松口气,知道情况确是比自己料想的要好的多。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自己撕开了多少次伤口,才能有现在这等觉悟。

这么想着,心脏开始极其微小的抽痛起来。林谷秘书沉默半晌,拍拍身边那人的肩膀,才咽下喉咙里突如其来的干涩。

“下一次进攻灰烬山,我也会重新再上战场……不仅是我,所有能够战斗的人都会和索伦决一死战……但愿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们还能坐在这里,而不是被迫在海的那边团聚吧。”

“……一定会的。”

只答了这么一句,加里安就闭口再也不言。安静听着林迪尔有一搭没一搭讲着他们日常的琐事,以及很多年前在瑞文戴尔记忆深刻的情形。在那和缓温厚的低述声中,不知为何,就突然毫无征兆地留下泪来。

那时,天色已近夜半。木桶里的酒也在两个精灵的豪饮中见了底。丢掉手里空了的酒杯,加里安摸摸脸上湿润的水痕,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喝醉了。

“我……不为他们难过。毕竟费迪伦至死都遵守了他的誓言,哪怕是亡者的殿堂,他们有对方陪伴,也一定不会寂寞……”

“这些我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就算知道,我也没法一下子接受这种事实……这种他们再也不会在我们身边的事实。”

——“我想他们,林迪尔……我真的好想他们。”

靠在林迪尔肩上不断呢喃着,在血液中酒精的催化下,加里安终于宣泄出所有埋在心底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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