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究竟该当如何,他们之间又会何去何从,最终变成什么样子呢?
谁都无法告诉他答案。
——但只有一点,无论是瑟兰迪尔还是加里安都很清楚。不管这份感情是什么,又将会安放在哪里,它一定永远都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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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不能拥有时,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忘记。
精灵有着漫长而不朽的生命。某些人,某些事,很快就会在他们不知不觉中被时光冲刷,剥落成再无处可寻的透明。但即便如此,在这漫无止境的旅途中,他们生命里也总有那样一些瞬间,只要你不想遗忘,便永远不会随着岁月逝去。
就像那一年月下,彼此初见时幼稚的相看两厌;又如某一年暮春,在满天璀璨的星光中,他发誓永远追随的誓言。
——那并不仅仅是靠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单项感情来联结的。
于加里安而言。他在懵懂中遗失了前世,遗失了所有惨烈而迷糊的记忆,遗失了一切心碎的痛楚与绝望,却始终不愿意将与一个精灵的过往从心里剔除。无论他给自己带来什么,哪怕是肝肠寸断的毒.药,也心甘情愿就此饮下,埋葬在那双湛蓝如晴空的眼眸中。
而对瑟兰迪尔来说,无论他生命中有多少人来来去去,又有多少人擦肩而过。唯一能陪着他走到终点的,他们都心知肚明只有那一个。
重要到宛如半身,宛如自己的半个生命。无人能插足,也无人能夺走。
——所以,他没什么理由轻易放弃。
于是,当密林的大总管终于从漫长的昏迷中清醒,看着视野由模糊到清晰,逐渐在瞳孔里延展开国王营帐红褐色的顶篷时,他的确是在这么想着。
耳边曼督斯的钟声又一次远去,昭示着自己再度踏过一场必死之局。加里安缓缓眨了眨眼,略去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是欣慰地发现自己仍然完完整整活着。既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摔成半身不遂脑震荡。
这样安静躺了会儿,等待身体稍稍恢复了些力气之后。他慢慢转头看向枕边放着的、自己掉落在崖底的两把短刀,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抚摸过那已经有些古旧的刀鞘。
“gally。”
似乎是听到精灵起身的动静,一直站在帐外的莱戈拉斯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仔细端详了下大总管苍白却不再灰败的脸色,他长松口气,半天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几乎是瘫坐在了加里安床边。
“你吓死我了。”眼中隐隐有闪烁的水光,小王子委屈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对不起。”只能如此开口,加里安朝着莱戈拉斯歉意一笑,示意他不要如此介怀,“下次不会了。”
——下次不会再在你面前做这么危险的事。
显然不如自家ada那样了解管家的本质。莱戈拉斯点点头,算是接受了精灵的保证。随即他们就这么沉默了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密林的王子才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重新抬起眼,直直看向大总管澄澈的琥珀色瞳孔。
“gally,我不回去了。”
猛地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加里安来回在精灵的眼底巡视了几遍,没发现他有任何动摇,有些迟疑地皱起眉头:
“为什么?您那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但是ada让我去北方,去寻找一个叫“神行客”的登丹人。”
老老实实回答道,莱戈拉斯在加里安的注视中低下头:
“我想去更广阔的世界看看。你说过,我会在那里学到更多……然后才能真正的保护密林,保护ada,保护你。”
“……是吗。”
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疲惫。虽然不太赞同他离开林地王国,但精灵也并未试图劝阻。毕竟,莱戈拉斯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身后到处撒欢的孩子,他无权干涉一个成年精灵的选择……更何况,既然瑟兰迪尔都同意了,那他也更没有立场去反对什么。
——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也好。
沉默半晌,终是长长叹了口气。加里安按按眉心,把心中隐晦的担忧放下,随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陶瑞尔呢?”
“她在你昏迷时来看过你,但现在已经走了。”提起这个自己青梅竹马的玩伴,莱戈拉斯神色黯淡了一瞬,“她让我转告你,她决定遵从国王放逐的决定,和那个矮人一起离开……这是她做出自己的选择,不必你来为她承担后果。”
“我能看得出来,gally,陶瑞尔一直都很内疚。”
无意识拨弄着床沿上垂落的被角,莱戈拉斯似乎想要笑一笑,却最终还是弯不起沉重的嘴角。
“她觉得是她把你害成了这个样子,动机仅仅是为了一己之私。ada骂了她一顿,不过还是给了她随时出入密林的许可,为了让她以后可以随时回来看你。”
“这样啊。”
心中的疲惫感越发明显。大总管微微皱起眉头,难过之余,却也对于事情最终如此无可奈何。
“就算明知会迎来一个悲伤的结局,却依然义无反顾深陷……我不明白,爱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