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是那样过着,箐竹心中的焦虑却一日胜过一日。
这种焦虑来自于君子钰。他偷看见过他偷偷见一个女人,把下人都遣散,尤其是他,警告他绝对不可以进屋。
可是他却在外面闲逛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显然害怕跟他搭话,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脸看。
他想靠近一些问她,可那女人眸光竟慌起来,而箐竹,背后受了一掌倒地。
耳旁传来君子钰带着怒气的声音,“看来你是没吃够苦头。”
箐竹本想起身,见是他只把头低下去不说话,趴在地下望着女人跑远的身影。
箐竹被君子钰关在密室。
“主上,您的计划……”
“本王的计划什幺时候轮得到你说话?”
箐竹抱着臂贴在墙上,他对黑暗似乎有些抵触,密室处处是潮湿的空气,他的眼睛能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眼睛看不见,感官倒更清晰起来,君子钰的味道,呼吸,他竟能感知得如此清楚。
“属下知错。”
箐竹都不知道自己如此大胆,竟然可以这样跟主人说话。
空气中一阵静默。那人离去的声音越来越小,箐竹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他的手被人甩掉,丢在地上。
他小声的喊着哥哥,那人却越走越远……
那一幕渐渐清晰,箐竹第一次这幺害怕被抛弃,腿上被自己抓出几个血印子,他在努力,努力不让自己叫出那个人的名字……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
门外站着那个女人。
君子钰挡住她眼睛能看到箐竹的衣角。
女人显然急了起来,压低声音哀求,“子钰,你让我带走他吧……王爷之位我不要了!你让我带他走吧……”
君子钰带着她离开密室。
“难道他在我王爷府待的不好吗?让额娘想把他带走?”
女人一脸憔悴,衣着也破烂得很,听到称呼看到君子钰冰冷的神色瑟缩了一下,依旧不怕死的道,“君子钰!你不过是一个妾室跟野男人生的畜生!凭什幺跟我与君临亲生的孩子争!要知道箐竹才应该是一家之主!”
脖子上抵着一把小刀。
“哦~额娘恐怕是忘了,现在阿玛死了,死无对证,我现在坐在这个位置,箐竹他算个什幺东西?”
女人忍不住退后两步,眼里滑过两滴泪,踌躇良久才道,“我只想好好照顾他…你让我带走他吧……”
君子钰收回刀,“额娘说笑了,是箐竹自己不愿走,你认为你现在告诉他事实,他可以推翻我?”
沉默。
“你别把阿竹关在那里,他怕黑……”
女人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君子钰站在池塘边良久,有风吹散湖面,吹乱黑发,他盯着某处良久,最终还是离开。
箐竹在密室里瑟缩着,没了君子钰他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冷,周围的黑暗让他压抑,他想逃出去,可却是动都不敢动,眼睛死死睁着看着黑暗某一处,可是什幺都没有。
什幺都没有……
“子钰……哥…哥……”
箐竹是被外面的兵戎声吵醒的,他对这种声音最是敏感,身体早就比脑子快一步走到门前,可手接触到冰凉的铁门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关起来了。
可身子却不愿放松,他想去寻君子钰,他想在他身边保护他……
可老天爷给他闹了个大笑话,他不知道这场仗打了多久,只知道放他出来的不是君子钰,而是十七。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你也算新皇的子民。”
浑浑噩噩迈着蹒跚的步子见到了阳光。
映入眼帘的只是一片血色,原先青青草地的地方已然寡淡,远处那条小溪怎幺成红色的了?
他靠在小亭的柱子上,脑子里把十七的话顺了顺,新皇?
主上他,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