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响结束后,夏冬春睁开眼,失重的状态让她意识到车已经翻了,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能看见两个血糊糊的人堆在一起,眼泪瞬间就掉落出来,“宝宝?”她率先喊了一声,林宝宝没有回应,“璐璐?”她又唤了一声,陈璐也没有回应,“宝宝?璐璐?你们怎么样了?回答我,快点回答我啊!”
夏冬春又看向驾驶座,苗天也已经昏迷,鲜红的血水不断的流到车顶上,“苗天,苗天,醒醒?醒醒?”夏冬春推了推他,苗天没有半分回应,夏冬春无法,只能奋力打开被挤压的变形的车门,解开安全带,从车里滚了出来。
来不及休息,她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到后座想要打开车门,可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看到路边有石块,便艰难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捡了一块尖的石块向着车门奋力砸去,这一刻的她已经没有办法去想太多事情,比如她的脑门上有一个长达三厘米的伤口正不断往外流着血,血水从脸颊流下,滴在她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比如她的小臂已被贯穿,她一次次拼尽全力砸门的动作牵动伤口,引来钻心的难以忍受的痛楚,比如她小腿上的血肉被生生割开,一眼看去,向外翻着的血肉里面似藏着一条蜈蚣般可怖。
她只是轻轻的乞求着,盼望着,淌着血和泪的脸上,唯有一双眸子依然清亮,伤痕累累的身上,那颗心仍在激烈的跳动,“宝宝,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再给姐姐一次机会,姐姐永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她虽受着伤,手上的劲道却丝毫不输成年男子,她虽衣衫破烂,却难掩身上的高贵,而她的后背虽并不宽阔,旁人却看出了伟岸。
一个开着黑色奔驰的路人把车停靠在路边,看到她的动作,一时竟是忘了反应,在那一刻,她就像是一个穷途末路的人,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守护住自己最珍贵的东西,路人知道车内必定坐着她最重要的人,连忙下车也来帮忙。
多了一份力量,后车门被打开,夏冬春先是把压在林宝宝身上的陈璐拉了出来,然后把林宝宝也拖了出来,林宝宝受的伤比陈璐要重的多,单看她身上的血就知道,全身上下几乎都被血染红了,夏冬春揭开贴在她身上的衣服碎片,向外冒着血的伤口一一呈现,异常的触目惊心。
“宝宝——”夏冬春连忙捂住这些伤口,看到林宝宝比平时要苍白的脸,濒临绝望。
“喂,这里还有一个人。”路人发现了驾驶座上的苗天,唤了一声,夏冬春于是回过头去看了看他,却毫无反应,这一眼,却让路人一生都无法忘记,那是痛彻心扉的绝望,那是生无所恋的泪,在这样一张混合了血和泪的脸上,路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做生死相随。
把苗天也移到地上后,路人打了120和110,在120赶来之后,路人便离开了,夏冬春再没有见过他,当时的夏冬春甚至没看清他的模样,只记得他的天蓝色西装非常笔挺,他的声音异常动听,他的心灵也尤为高尚。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一直很犹豫要不要把这一截放出来,很忐忑大家的反应,先举锅盖做好迎接板砖的准备。
☆、第 67 章
“x年x月x日x分在本市通往南郊的国道x02路段发生一起车祸,急救人员赶到时有一位伤员还在清醒中,该伤员仅说了一句‘救救他’便因体力不支进入休克状态,据了解,车上一共四人全部为重伤,现初步确定是因为这位兰博基尼跑车的车主超速行驶进入弯道时为避让左向急转并因反应不及与山体相撞,跑车在巨大的冲力下向左进行了180度的旋转,因而驾驶座和坐在驾驶座后方的两位伤员因为撞力和车体的挤压陷入了重度昏迷,现四人全部都在市中心医院急救中……”
当天的本地新闻中,主播是这样播放这个事件的,因为车里坐着三个电视台的人,所以所有的人都打了马赛克,并且对涉及这件事的人的介绍也是语焉不详,嗅到一丝气味的各大纸媒望风而动,派出小记者们前去医院打探消息。
夏秋守在病床前,心疼的看着床上那人苍白的脸、微蹙的眉心、与右额边上那一条洁白的纱布——那里,被缝了三针,夏秋知道自家姐姐是最臭美的了,若是她醒了,见到这一道伤痕,不知会作何反应,夏秋又轻轻的握住了夏冬春的手臂,把医生留下的药瓶打开,拿起棉棒蘸一些药水,轻轻的涂到夏冬春的手掌上——那里,几乎嵌满了碎石屑,那个小护士整整用针挑了三个小时才挑干净,夏秋听护士说这是因为在车祸发生之后,她抓住石块砸门因而在手掌上留下了这些,夏秋难以想象那是需要多么用力才会把自己的手掌弄成这般血肉模糊的,但夏秋知道,这一定很疼。
“你这个坏蛋!”夏秋边涂药边流泪:“大半夜的听说你出车祸了,我都要吓死了,你知道吗,来的路上我有多害怕,害怕失去你,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出院之后你快点给我搬回去,我马上就放寒假了,我来照顾你……”
床上熟睡的人似听得见一般眉头渐渐拧起,夏秋听见从她嘴里溢出微不可闻的声音,便激动的连忙站起来靠近她,连药瓶掉落地上都未察觉:“姐,姐,你说什么?姐?”
“宝宝——不能——死——”夏冬春的嘴里无意识的重复这句话,只可惜夏秋并未听见,待确认她真的醒了之后,夏秋便立刻兴奋的冲门外大喊:“她醒了!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