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坐在床头,用被子裹着他,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微微侧着靠在自己臂膀里,轻轻叩拍着他的后背。
温子骞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秦苍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会好的,你要乖乖养身体,等拨开乌云,我们还要在一起过一辈子呢。”
温子骞无意识的往他怀里拱了拱,发出轻轻的呜咽声,细碎的小猫一样虚弱,挠的秦苍心口都是血。
秦苍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抚摸着温子骞的背,等他表情完全放松下来,才把他平放在床上,然后按照惯例给他进行按摩放松。
温子骞的脚踝肿的厉害,秦苍把他的脚放在自己腿上,用手按了按,凹进去一个坑,很久都不能回流。他皱着眉摸了摸凹陷的小坑,心里很担心,这一周照顾下来,温子骞的气管炎好了很多,可是双脚的浮肿却不见减轻。他用过很多方式都不见效,只能不停在他脚底脚背的穴位上按压,搓揉,弄得自己一身的臭汗,起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等一系列做完,已经半夜两点。秦苍坐在床头,拉着温子骞的手,望着他的眉眼发呆。
他有时候充满力量,有时候又觉得前途昏暗,他已经被现实敲击的粉身碎骨。他曾经想过,干脆和纪涵志同归于尽算了,可是冷静下来,他若是捅了那么大的篓子,除了给子骞和秦爷带来麻烦,什么作用也达不到。
天差地别的身份面前,真是毫无还手能力,输的一败涂地。
到了三点过,温子骞在睡梦中下肢痉挛了,因为药物作用,人不能完全醒过来,只是难受的偏着头□□了几声。
温子骞被噩梦魇住了,梦中他倒在地上,看着一只怪物从他的脚开始一点点啃食,先把皮肉剥开,吞下他的血肉,森森白骨露了出来,形容可怖。
“疼……”他满脸冷汗,睫毛不停颤动,他知道自己做了噩梦,就是醒不过来。
有人将他抱起,轻轻抚摸他的额头,眼睑,低沉的声音安抚着他即将崩溃的灵魂。
“没事的,没事的,不过是个噩梦,我在你身边陪着你,我的子骞不疼。”
低沉的声音落入梦境,化为一道风卷走了恶魔,他的腿上又长出了血肉,可是为什么身体还是那么疼。他在梦中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自己心口,一遍又一遍问:“为什么还在疼?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一望无垠的空旷,他独自在寸草不生的梦中挣扎。越想越心痛,他突然仰起脖子哭喊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秦苍按着他的脚,给他活动关节,痉挛好不容易停止,那人表情看着也舒缓下来,他吐了一口气,捞起他虚软的身子,给他换下汗湿的睡衣。本来好好的,那人突然面目扭曲起来,十指成爪揪住了心口的衣服,仰起脖子仿佛离岸的鱼,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哮喘发作!秦苍心头一惊,从桌上抓起喷剂,快速的喷入他的嘴巴。
温子骞软在他的臂弯,脑袋后仰,纤长的脖子伸长,弯着一个弧度,脖颈慢慢僵硬。
“子骞,放松呀。”
秦苍焦急难耐,用手托着他的后脑,怕他呼吸不畅。
温子骞浑身都在颤抖,发出虚弱不堪的喘息,嘴巴一张一合,听不清在说什么。
秦苍俯身,耳朵贴着他的唇,就听见微弱的声音:“秦苍……秦苍……”
那一瞬间,秦苍再也忍不住泪,呜咽的也跟着浑身颤抖。
“是我……我在……”
温子骞哪里听得见,只是不停的呼喊。好不容易哮喘平缓下来,呼吸却一直无法平缓,抽泣声频繁快速,就像濒死一般。
秦苍总觉得他下一口气就会憋回去,一直提心吊胆。他看见子骞咬住了下唇,他怕他咬伤自己,手指伸进了温子骞的嘴里。手指上剧痛,血液流了出来,他只是皱了皱眉,用力分开子骞的牙关。然后低头吻着温子骞的耳垂,轻声喃道:“子骞,求你,放松点……”
他沿着耳垂吻下,吻那人脸颊,嘴角,一遍又一遍。
“是我没用,你再等等,很快就会结束了,快了。”
他的眼泪滑入温子骞的嘴里,咸咸的,滋润了温子骞干涸的心,人虽然还在梦中,情绪却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温子骞松开嘴,安静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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