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把手电筒灭了,拥住他,用手覆在他眼睛上,命令地说:“睡觉。”

吴邪只好乖乖地不再说话,佯装闭上眼睛睡觉,他听着小哥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在自己耳边,知道他一定也没睡着。黑暗中,胖子的呼噜声小了许多,隆隆的火车声,单调地一遍一遍重复着,正载着他们驶向未知的险境。

第135章 第十九章齐羽之死(三)

郑医生来拿齐羽所残留的皮屑样本以后,小花反而睡不着了。他换了一件衣服,从车库里取了一辆车,从大门口开出去。

一个保镖看到他出门,连忙整装待发地跑过来,小花却在车窗里朝他摆了摆手:“别跟过来。”

“可是解先生……”

“没事。”他冷淡地说,“死不了。”然后他就头也不回开走了。

开到大街上小花就后悔了,虽然现在堵车高峰时期已经过了,但北京的市区实在不是一个可以畅快开车的好地方。即使他想开到郊外去,光是离开市区,就够他折腾了。才开了两站,就停了近一个小时。终于他果断地弃了车,打电话让手下把车开走,自己则一个人走在了灯红酒绿的街头。

时针指向了十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褪去了白天的繁忙杂乱,就像整个大街都换了一身绚烂舞衣,在各色的灯光下,许多年轻人不断地从他身边穿梭而过。从外表上看,他们不比小花年轻,甚至有些人比小花还要更成熟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花看着他们,就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同一国的,他的心境已经太苍老了。

一阵狂乱的音乐突然震天响了起来,震得他耳朵发麻,他本能地寻声而望,原来前面就是一家娱乐会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就是这里传出来的,大门口放着好几个大花篮,红色的门面很新,两个身材曼妙穿旗袍的美女正笑吟吟地对站在门口,许多人都在门口涌进涌出。

小花只是瞥了一眼,就毫无兴趣地转了开去。他去过很多高级的娱乐会所,这种一看就知道很低级,虽然名字写着什么xx国际娱乐会所,但就看这俗不可耐的门面以及那两个像古代青楼招揽客人的旗袍女,他光想象也知道里面会是怎么一个情形。

北京所谓的这种娱乐会所或酒吧很多,往往在最开始的一个月内很红火,半年不到就会歇业,然后再重新套个外壳,换个名字,就又算是一家新店重开。记得有一次,他下班晚了,瞎子接他回家,也路过这么一家,当时他就调侃说黑爷你以前是不是这种地方的常客,黑瞎子却说,这种地方有什么不好,玩得ppy,又没有那么多束缚,喝醉了搂着几个满身低劣香水的粗糙美女睡一晚上,反正今日不知明日事,无牵无挂乐得自由自在。

“不过自从认识花爷后,爷就很久没去了,尝过花爷的干净气味,这辈子再也看不上这世间的庸脂俗粉。”

当时正值红灯,黑瞎子停了车子,冷不防突然转身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密密的唇齿间充满着他充满蛊惑的声音。

“爷的胃口都被花爷养刁了,将来您要是甩了我,爷宁可做一辈子的和尚,也不想再碰其他人。”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来着?一个拳头挥过去:“在把你碰过别人的臭嘴臭手洗干净之前,别想再碰爷!”

之后,整整两天他都不让黑瞎子近他的十步之内。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手指熟练地开了锁,然后打开功能表,联系人,一个一个搜寻下去,最后停在一个超长的乱七八糟的号码上,吴邪说,这个号码打过去会气死人,里面一大堆很特别的彩铃音,听得会让人吐血。可是他打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听到过,五秒之内,一定会有那个充满笑意地声音懒懒地从耳膜中传来:“花儿爷在哪儿呢?说个地址,爷马上就到。”

“下班了?我呀?哈,在你公司楼下,已经溜达了十二圈了。”

“哎哟,宝贝儿,太想你了,亲一个!”

……

一般来说,如果黑瞎子在电话里称呼他“宝贝儿”“小花儿”之类,就表示他身边没有人,如果比较正经地喊爷,就说明他身边十尺之内必然是有外人的。而不称呼,就是在大街上或商场里了。

但是黑瞎子却从来不会问:“找我有事吗?”,仿佛他总是那个随时候命,任由小花差遣,却从来没有自己正事的人。

那是个虽然又痞又坏,但骨子里却是个温柔细心的人,从来没有给他添过麻烦,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该说的话又绝对不说,以前在身边的时候,还嫌他缠着自己没个骨气,可现在,每日每夜萦绕着的,却都是以前绝不放在心上,琐琐碎碎的事情。

小花盯着手机上那个乱七八糟一长串的号码看了半天,最后终于没有按出去。仅仅是走了几天而已,他虽然已经觉得漫长,但却并不会轻易地服软。

他知道自己爱面子,所以对吴邪说瞎子已经回来了,事实上却并没有,这件事让他心中无比的烦闷,简直比那随时都会出现的要自己命的子弹都让他心神不宁。没有那个人在身边,即使围着一两百个保镖,他都会觉得茫然得完全没有安全感。

左手手臂的伤口隐隐在作痛,子弹是擦着皮肤过的,所以没有伤及骨头,但可能是伤到了神经,这一根神经一直通到心脏的部位,随便一扯,都带来阵阵无法言语的抽痛。

十二点了,算了,还是回去吧,母亲现在重新住回解家,吴邪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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