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但真的就哭了起来,像只小猫一样蜷在那个温暖的怀里,把满肚子说都说不出口的疲倦统统地付之一哭。
想到这里,小花突然觉得烦燥起来,他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看着已经亮起来的天色,车辆与行人就像蚂蚁一样在高楼林立中间穿梭,又是新的一天来到了。此时此刻,他并不知道黑瞎子在干什么,两人除了一起玩玩闹闹,黑瞎子的话并不多,就算是像那天抓“陈文锦”的事情,他的作用也不大,基本上都是张起灵与吴邪在策划,而自己,事先甚至根本不知情。
要是换作以前,小花一定会不高兴的,有种被置身事外的感觉,但是这一次,他异常的平静,他突然觉得无所谓,吴邪也好,张起灵也好,不管是多好的朋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他自己的想法不也常常不告诉他们的吗?何况,现在他们在同一条船上,吴邪天性善良,是绝不会害自己的,这是和吴邪做朋友最大的好处。
当然张起灵就不一样了,这个人一点也看不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总是无故失踪又去做什么,何况,他本来并不在他们这一边,他回来完全是因为吴邪。说实话,小花有点不相信,像张起灵这样天性冷漠的人,做任何事情都目的性很强,一开始他在老爷子那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怎么可能为了感情不顾一切,甚至违背自己的初衷而倒戈相向,他和吴邪之间的感情真的有深到这样的地步吗?
但小花并没有去深入猜测,不是不想查,但对付张起灵,一般人根本没用,万一冒然去跟踪,很容易吃亏,到时候,难堪的是吴邪,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陷入紧张。在现在这个情况下,自己人还是不要出现分歧的好。
只不过,对于黑瞎子,他倒有一丝怨言,总感到自己似乎是有点处于下风,好多事情,像透明的镜子一样在对方面前呈现,连父亲回来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被他知道。虽然并不是自己告诉他的,但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
比起来,他对对方一点也不了解,背景,身份,甚至姓名。
他不是没有查过,手下的伙计查了许久,得到的消息也永远差不多,倒斗的,旗人,身手好,守信用,长年在关外,向来独来独往。
他知道黑瞎子肯定也知道自己在查他,不过这种事,谁也不会去说破。反正说到底,谁也没有把这种露水情缘当成一回事,两人也不能结婚,也不能公开,自己这样的身份,就算在黑道上无所谓,但在白道上,在官方,毕竟也算是国内一个响当当的有影响力的经济界领军人物,是绝不能有太多争议性□□的。
桌上的内置电话铃响了,是秘书的声音。
“董事长,解先生到了。”
小花这才惊觉已经九点了,昨天他就吩咐过秘书今天一早上班就将解子扬带来,便坐回了位子上:“让他进来吧。”
秘书答应一声,片刻后门开了,解子扬走了进来,他看上了一句谢谢,就走到了小花面前。
秘书关门出去了,小花指指前面:“坐。”
解子扬看了一眼沙发椅,却没有坐下:“你找我有事?”
“有一些工作上的问题,想要问问你。”小花从书桌旁边拿出几份昨天刚看过的文件,放到了他面前,“这些东西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解子扬只是瞟了一眼,没有拿起来:“有什么问题吗?”
小花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着,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你知不知道这个季度是我上任以来,公司的第一次销售量增长最低的,我想我不用提醒你,我们公司本身不生产产品,主要是做国内外品牌代理的,除了国内占了百分之七十以外,百分之三十都来自国外的品牌,尤其是服装和生活用品都是经由我们再流入国内市场。向来,客户们都非常满意。可你为什么在短短时间内,把这么多大客户都断了?你知道这一行竞争有多激烈,我们一断,别的公司抢去,以后想抢过来就难了。”
解子扬却纠正道:“只是合同到期,并没有断,我们没有违约。”
小花笑了笑:“为什么?他们的价格不对吗?据我所知,价格还降低了百分之一,对我们没有坏处。”
解子扬没有正面回答,却看着他:“雨臣,我想解家不需要靠这些东西来维持生计吧?”
“我做生意从来不为了求温饱,没有人会嫌钱少的,”小花皱起眉,“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可笑吗?”
然而解子扬却丝毫没有愧疚之色:“好吧,我承认,这些客户,都是我决定不续签的。因为我觉得他们的东西不太好。其实有许多知名的品牌,都只是买一个商标,然后在国内生产,我觉得这样不错,我不赞成直接从国外去拿货。”
“那种情况不同,这些货物,在国内根本无法生产,是属于个性化的民族产品,本身就是高端产品,也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能用高价赚到钱……你不会是怀疑他们的货有问题吧?我做生意这么多年来,这一关我比你把得好。”
没想到解子扬竟然不否认:“那只是抽样而已,根本不可能全部都检查。解家是国内支柱型的大企业,我相信你在各个关卡都已经打通了,许多检查只是走形式而已,你怎么能保证这些货一定干净呢?而且现在……反正我觉得我们不靠这个赚钱,雨臣,和他们断了,我们不会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