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垫在式燕身下,现在已经沾满jīng_yè的巾帕抽出,揉了揉丢到地坪上。为夫郎将衣裤重新穿好,自己也收拾干净了,他才吹了灯,钻进被窝,把已经不支睡着的夫郎搂进怀里,偷偷吻了一口,也闭上了眼睛。
59、夏越的云起
随着越来越多的酒进入制酛阶段,藏里迎来了最为忙碌的时期。
酿酒场里并排而列着近十个酿酒桶,一走进去就能闻到酒藏特有的气味。大甑桶每天都要蒸上大量的米,用于制麴或是添料,酒藏的烟囱几乎一整天都在冒出滚滚白烟。
酿造云起的木桶里连续好几日都浮现着乳白色的泡泡,杜师和夏越每日都去查看,品尝醪液的味道。
“已经有酒味了。”夏越尝了口长柄木勺中的醪液,细细品了品,道。
杜师点头,看着桶内醪液的眼神像是望着孩子般:“云起酿造得很顺利,从冒泡的情况看,大概再过半个月就能上槽了。”
“半个月……”夏越心里一阵激动,他双手撑在木桶上,低着头盯着那些翻涌的白泡看。
第二桶云起在昨日已经进行了初添,今日要让醪休息一日,桶内的白泡大量翻滚着,十分的活泼。因此,初添次日也被称为踊跃,指的便是让醪发酵所产生的泡泡翻涌一天,泡泡们看起来像是在跃动跳舞一般,因此得名。
查看过两桶云起后,夏越赶到酛场,开始为第三桶云起进行酛摺。
今年云家酒藏要酿造三桶云起,白家的酒米有大半都用在云起的酿造上。
第三桶云起,杜师交给了夏越酿造。
“我来酿?”
夏越记得很清楚,当初听到杜师说要让自己酿造一桶酒时,自己心里翻腾的惊讶于兴奋,以及杜师不容反驳的坚定笑容。
当时在场的藏人们也很吃惊,但却无人表示异议。
“少藏主学得很快,学得太快了,让我相信你是有天分的。我们一共酿了三桶云起,从第一桶开始,少藏主就一直跟着,酿造的方法我想少藏主应该都牢牢了。这第三桶就由少藏主来酿,遇上困难可以来找我,不过我相信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杜师拍着夏越的肩,直视着他的眼神非常锐利,夏越脑中完全没有拒绝的念头。
于是,云家酒藏的少藏主,成为了藏里第二位杜师。
虽然在夏越认为自己最多只能算是实习杜师,但在没有实习这个概念的骆越,藏人们对他的称呼已经从少藏主改为了老大。
过了几日,夏越邀请杜师一起晚酌,向他问起,为何毫无预兆地突然将第三桶云起交给自己。
“少藏主对酒的感性很强,洗米蒸米时,时间掌握得也很好,并不只是单纯了我们教的东西,不同的情况,少藏主有自己相对应的判断,这不是普通藏人进藏学个几年就能够学到的。一月份倒甑时,我便有了这个想法,想着终有一日,让少藏主负责酿造一桶酒,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就越来越期待,那会是怎样的酒,会有着怎样的味道。”
看夏越听得认真,杜师笑着揉了揉鼻子,接着道:“其实,我也很期待少夫人。若是少藏主酿酒的技艺,结合少夫人的味觉,共同酿造一种酒……只是想想我便很兴奋了。”
杜师笑得很开心,然而夏越却感到有些不安,他担忧地看着杜师,张了张口,又不知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两个人默默地喝了几杯酒。
过了好一会儿,杜师突然开口道:“少藏主,我快六十了。”
“老爹看起来还很年轻。”夏越笑着说。
“嗯,”杜师点头,“我也这么觉得,那几个小学徒,还以为我才五十呢。”
杜师得意地笑起来,眼角的笑纹显得很深。
“其实六十岁,对一个藏人来说,还算不得老。我当年跟随的老杜师,到了七十岁还在藏里酿酒呢。我的身子骨也硬朗着,少藏主不必担心。”
夏越颌首,还是问:“那为何……”
他就是一直有种感觉,似乎杜师在安排接班人,可是杜师看起来还很健康,舟车劳顿来到胤城,也不见他脸上显出疲色。夏越担心杜师是否患了什么病,还想着要怎么请杜师去给沈大夫看看。只是现在听杜师的说法,似乎也并不是因为身体。
杜师把玩着酒杯,微微眯起了眼。
“在酒藏做个两年学徒,就可以酿酒的过程了;继续待个几年,熟悉了酒米,做惯了熟练了,可以升釜屋,熟悉了麴米,可以去做麹师,酛师也是一样。这些都是可以靠勤奋和经验做到的。但是要当杜师,却必须要有天分。不是说在藏里做了多少年,就可以当上杜师的。”
夏越很清楚这一点,正是因为清楚才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哪怕再有天分,一个才接触酒藏工作不到一年的新手,怎么能直接负责酿酒呢?
杜师还在继续说着。
“本来,是没有让少藏主当杜师的道理的。让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一整个冬天窝在酒藏里,早起晚睡,是太过辛苦了。不说少藏主还有其他家业要顾,这才刚成亲一年,少夫人又有了身子,我其实不该在这时候说出这种荒诞的事的。只是,我有些急了。少藏主啊,我们藏里没有头司,没有头司就意味着没有下一任杜师。我现在是还精神得很,可架不住春天回了老家之后,万一出点意外,藏里要怎么办?”
“老爹……今年回家,是遇上什么事了吗?”夏越问道。
杜师叹着气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