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难听的话,若是他站在贾政的立场上,巴不得贾赦跟司徒文双宿双飞,他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搭上太子的大船,饶是自己再无能,别人也不敢小觑一分。
决定了贾政的去处,贾代善又缓缓一叹,抬眸望了一眼贾赦,道:“你母亲那里……哎,若是日后你母亲涉及让你仗着皇室喜爱胡作非为,任人唯亲,提携他人,切记万万不可答应。”
“嗯。”贾赦郑重的点点头,拍胸脯保证道:“不能公私不分,这道理我懂的。”
但贾赦万万没想到,自己胸脯刚拍了还没一会,母亲……便一脸趾高气昂的模样直接扼令他下跪认错,还要洗刷贾政污名。
贾史氏睥睨了一眼跪在地上,满脸伤心的面孔,眼角带了一丝得意。
没错,就该这样子才符合警幻仙子所言。
“老大,你这个孽障!你这是我气死我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贾史氏越说眉眼间越得意,一想起脑海中自己高高在上被众人追捧的画面,开口的话语便愈发溜:“你也不过是仗着从我肚子里出来才得了个嫡长子的名号,怎么就这么蠢不可及呢?文不成武不就,还听信老虔婆的话……”
“母亲……”
“放肆,你怎么这般没有规矩,该尊我为太太!”贾史氏带了一丝恼怒,疾言厉色道。
她贾史氏才是这贾家的当家主母,才是贾家发号施令者。她的宝贝孙子贾宝玉是有仙福的,竟然没想到被人夺了气运,简直是奇耻大辱也!
收到贾史氏无端辱骂长子还大呼大叫的消息,贾代善火急火燎的赶来,便看到可以说一脸狰狞的贾史氏,不由怒火燃烧,大喝道:“史氏,你在发什么疯。赦儿,你先起来回房!”
“老爷,你怎么还在?”贾史氏看到贾代善,兴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愕,而后又亮起一道诡谲的光芒,拉着贾代善道:“老爷,这个孽子,简直是气死我了,又喝花酒又带头打架仗着您的威名……”
“你给我闭嘴!来人,让太太给我去休息休息!”贾代善听了贾史氏的话,不由毛骨悚然,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退,转身拉着还愣怔的贾赦就往外走,丝毫不管里面大呼小叫的贾史氏。
“父亲!母亲这是……这难道是被魔谒了?”贾赦本听到一顿不分青红皂白的咒骂,恍恍惚惚的有些失神,但是听到后面对方越说越离谱,不由反过来有些担忧贾史氏。
贾代善揉揉头,脸上也露着一丝不解与担忧:“也许吧,不过先别走漏风声,为父去请大师来看看。”
“嗯。”贾赦点点头,“我也去一起去。”
“好。”
父子两悄声无息的把京城附近的得道高僧,羽化仙人都请了一个遍,用尽了各种方法,但是贾史氏的疯病却愈发严重,几次三番的念叨着贾赦无德,贾政有才,又说了不少惊人之语,吓得贾代善走投无路情况下,病急乱投医□□隍庙的算命也一块儿请来相看。
反正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荣国府当家主母幻了噫症跟长了翅膀一样没几天就流转与勋贵朝臣间。既然如此,贾代善直接就破罐子破摔,请了长假准备在家处理家务。
他好歹有个未来儿婿在,不用担忧朝廷上没了他站位的地方。
“父亲,”这一日,贾赦兴冲冲的冲进书房,上气不接下气,道:“父亲,阿成哥哥为我介绍了一个海外归来的方士,说是徐福的后人,可厉害了。”
“嗯?”贾代善闻言,转眸看了一眼被引荐的徐文,原本紧蹙的眉头一点儿也没有松下去反而愈发绷紧了。这徐文不知为何,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有些狐疑的扫了一眼贾赦,贾代善叹了叹口气,露出了然的心绪来。
好吧,司徒文能为了宽慰焦急如焚的儿子,充当神棍,也算是情意深重了。
司徒文坦然的接受贾代善的打量。若非心疼贾赦为此急得嘴泡都出来了,他才不愿这么早就暴露自己,想要暗中在多观察一番贾史氏,或者说被警幻所拔苗助长灌输了原著记忆的贾史氏。
但看着贾赦奔走四处相求,司徒文妆扮了一番,催眠了贾赦,化成徐文。
“去看看吧。”贾代善挤出一丝笑意来,带着贾赦,恭敬的请司徒文往内院而去。
他这个家,妻子疯疯癫癫,老二也左着性子,也就剩下老大还稍微正常,就算养大了儿子被狼给刁走了,他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这样至少还有一个儿子在!
一行人来到贾史氏所在的院子。贾代善与贾赦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各种符纸,便走还对“徐文”道:“道长见笑了。”
司徒文捏了捏沾上了山羊胡子,摆出一副天师的模样,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回后,享受着贾赦崇拜的目光与贾代善不可置信的神情,便朝屋内走去。
离门口还有几步路便有一股甜腻的香气袭人而来,司徒文旋即眉头一皱,往内扫视了一番,脸色冰冷可怕,“这房中的摆设,如何的来的?”
听见质问,贾赦转眸扫了眼屋内,【壁上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侞的木瓜。上面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