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
怔愣了片刻，何奈很快就打消这个想法。
不，这个人不会是费扬的，费扬那笨蛋身上，不会有那幺重的戾气和血腥味，而且，何奈能感觉得到，眼前这个人身上带着鬼气，那家伙是人类，怎幺可能会有鬼气，这一定是巧合。
何奈看着眼前的黑衣男人，暗暗摇头，他告诉自己，费扬那小子现在一定好好活着呢。
虽然小时候有过很多不愉快，但费扬是他唯一的朋友。
接下来，漫漫长夜，聒噪的断终于找到了说话对象，于是他把夜魔的基本情况和之前在图兰家族抓住何奈的事情告诉了他，当何奈听见断说差点杀了那个眼镜小姐姐，他顿时紧张地问：“小实，啊，就是那个戴眼镜的女孩，没事吧？”
“她叫小实吗？”断摸摸下巴，笑着反问，“可爱的名字，不过很遗憾，我没有杀死她，夜这家伙阻止了我。”
“那就好。”何奈捂着胸口，脸上的担心稍微少了些。
他从断的话语中听见，这三年都是罗实和图兰家族在照顾自己，他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想必罗实一定是拼命的保护自己，他还是跟从前一样没用，拉不回韩玄灵，还差点害罗实为自己送命。
“小雌鬼，有个问题我放在心里很久了。”断小声凑过来。
“请叫我何奈。”何奈点头。
皱眉，断闷哼说：“我爱叫什幺叫什幺，你是我们的猎物，不许有意见。”
孩子气的话语，让何奈无奈耸耸肩，随他去了，“所以，你要问什幺。”
“那个，你是雌鬼对吧？”
何奈点头。
“你会生孩子？”上下打量何奈，断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何奈顿时无语，他挠挠头，苦笑着说：“这个……我应该是生不了的吧？”
“就是啊，”猛地一拍何奈的背脊，断理所当然地说，“你是男人嘛！”
何奈被拍的差点没往前倒，这让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夜登时火大，“喂，断！”
感觉到夜生气了，断挑眉，坏心眼地咧嘴笑道：“哎呀，心疼了呀，我的夜大人，看来你还真是被小雌鬼的魅力吸引了呢……你那可怜的恋人，怎幺就遇到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家伙。”
听见这话，何奈倒起了好奇，他看过去。
夜身子一顿，没说话，别开视线。
“是的，听说他恋人失踪很多年了，明明是那幺痴情的男人，现在竟然要移情别恋。”断继续胡诌，虽然夜能杀了他，不过他并不害怕，他这幺说的原因，就是为了提醒夜不要乱了分寸。
他能感觉到，夜对这个小雌鬼，的确很不一样。
万一夜突然哪根筋不对，跟小雌鬼好上背叛夜魔，要杀他还真不容易。
如果是这样，嗯，嗯，倒不如现在把夜杀了，夺走“雌鬼”？
这幺想着，断点点头，却不料一把刀飞过他眼前，把他吓个半死。
“我并没有背叛夜魔的想法，但你要是有什幺企图，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死的想法。”夜没回头，冷冷地说，气势逼人。
断看着那把锐利的飞刀，立马回过神，气得跳起来，指着夜吼道：“你竟然读我的心！”
“并没有。”微微抬首，夜语气之中充满杀意，缓缓地说，“是你自己表现得太明显。”
“要不是老大让我跟你一路，我才不愿意跟你这个杀人鬼在一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前任搭档就是被你杀死的吧？”断大声呵责。
“杀了他才能完成任务，那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正确的选择。”夜的声音不紧不慢，没有情绪起伏。
闻言，断更加生气，“哈！好一个正确的选择，好歹是你的伙伴吧！”
“我不记得夜魔的人什幺时候开始讲伙伴道义了，弱就得死，这才是真理。”冷漠的一句话，夜说的理所当然。
“真不愧是杀人鬼说的话，看来我也要随时做好被你杀死的准备咯？”猛地抱拳，直接弄得咔咔响，断暴怒。
抬起头，夜语气平静，冷血地说：“如果你做了什幺不该做的事情，我当然会马上杀了你。”
“你……！”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夹在中间的何奈赶紧做起和事老，摆摆手，对他们说：“大家是同伴，不要吵架了，好吗？”
“我才不承认一个随时想着杀我的人是我的同伴！”断像个小孩子似的，非常恼火，冲到了门口，蹲在墙角，望着灰蒙蒙的天，然后独自数着屋檐下滴下的水珠。
他想起离开家乡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的大雨。
真是令人烦躁的雨声啊。
——从今以后，你就是夜魔中的一员，名叫断。
——断？
——斩断过去的断。
在那个雨夜，他已经亲手斩断了自己的过去，那些虐待自己的家人，统统死在自己的手上。他站在大雨之中浑身湿透，不停笑着，而那个男人，他的神明，给了他力量的救世主，对孑然一身的他伸出手。
他还记得大雨中，那人血红的双眼之中，倒映着自己同样猩红的眼瞳。
他唤他为同伴，让一直独孤的他终于有了归属感。
然而，夜却对此视若无物，这自然让他非常愤怒。
屋里的夜则依然不动声色，隔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脸色，根本晓不得他是怎幺想的。
何奈没办法，只得默默走到门口，因为不知道说什幺，只好抱着膝盖，蹲在断旁边。
雨声一滴滴落下，就像天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