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清想了想,却是没那个心了,“不用了,我不想念。”
最主要是经历了社会,很难再融入学校那种单纯的气氛,也很难习惯。
陆怔见他一口拒绝,也闭上了嘴。
常清说:“你送人上学上瘾了吗?还想送我去学校。”
他这个话说得有几分打趣的成分。
陆怔说:“我是为您考虑,别被人随便哄,就给人家送钱,长着人脸,总干傻子才会干的事儿。”
陆怔就是这样的人,该讽刺的时候一次不缺,嘴皮子一张一合讽刺力度都爆表,要是再配合他那双狭长眼睛瞥人一眼,那简直就是□□级别了。
常清立即哑了,和陆花一样低着头扒饭。
陆怔还没问出常清这天心情这样好的原因,却也不大好问了,他琢磨着那个叫什么乔然的,得敲打一下。
陆怔吃完饭就去书房打电话了,全然不管乔振然何等懵逼。
餐厅只剩下常清和陆花。
陆花那总爱嚎的性子改了改,只是哭的本事越发出彩,这时候竟还是面无表情地流泪,生生哭出了冷漠来。
常清低着头给她夹了一个鸡翅,“你不是喜欢吃吗多吃点。”
陆花哼了一声,“不用你管。”
常清叹了一口气,说:“你做什么对我这么大敌意,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陆花擦了擦眼泪,说:“你是狐狸精。”
常清说:“是是是,我是,那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陆花说:“你是狐狸精。”
常清气笑了,“你知道人类的本质是什么吗?”
陆花看了他一眼,冷漠道:“不知道。”
常清说:“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我是狐狸精,你是复读机。”
陆花:“……”
她抽了几张纸,响亮地醒了一下鼻子,才慢条斯理地说:“狐狸精。”
常清:“复读机。”
“狐狸精!”
“复读机!”
“狐狸精!!”
“复读机!!!”
“………”陆花傲慢地抬起了她的头颅,说:“我不和你计较了。”
常清说:“那我可真是谢谢您嘞。”
陆花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其实我们都可怜,我二哥根本不是人。”
她这时候对常清的态度多了几分松动,她其实也不是特别特别讨厌常清,只是形势所趋而已,这几天她倒是感觉,常清和她一样都在被陆怔压迫。
由此还产生了几分惺惺相惜的革命友谊。
常清也跟着叹了一口气,“的确。”
陆花眼睛一亮,战友情便越发浓郁,她擦了擦收放自如的眼泪,伤心地说:“他一点都不好,他从小就对我和三哥很不好,那时候还有大哥管着他,现在大哥不在了,他倒真的随心所欲了。”
常清不大喜欢她说起大哥这两个字眼,本来还不错的心情立即就像被触动了开关,哗啦啦地低落了下去,“……他也是为你们好。”
陆花抿着唇,说:“我知道他,我哥说我爸爸说过二哥。”
常清耳朵动了动,抬起眼来,有几分好奇了,“你爸说他什么了?”
陆花说:“我爸爸说他没道德感,没有同理心,反社会,天生坏胚。”
“……”常清越发好奇了,“怎么说?”
陆花舔了舔唇角,见他感兴趣,八卦的劲头彻底盖过了对狐狸精的不满,“……这样啊,我就和你说,他真的很坏的,小时候他就经常惹事,害大哥总替他挨打,他都不记好,还是一直惹事,有一个事儿,是我三哥和我说的,说杜家小姐来我们家玩,带了一只小杜宾犬过来,她带过来也没牵绳子,结果小杜宾犬发疯了,冲我二哥狂吠,也没咬他呢,我二哥就把狗揍了,揍了个半死,杜家的哭着叫救护车,车还没来呢,二哥就扳着它的脖子,把它脖子给‘咔嚓’一声折断了。”
常清忍不住催:“然后呢?”
陆花见他那求知若渴的模样,心里一个得意,唇边泛出一个笑来,“然后啊,然后杜家的就很生气,问他为什么弄死它,我二哥说:看它难受,不如死了痛快。杜家的气死了,告了我二哥一状,我爸就揍他揍了个半死。”
“那时候我三哥就听我爸说管不住二哥。”她摇了摇头,说:“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哪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你看看他,我这么娇嫩的妹妹,对着他哭得梨花带雨,他倒好,什么反应都没有,一点都不心疼我。”即使有哄的时候,大多都是在敷衍。
常清望了望天花板,又垂眸看她,“那时候他多大?”
陆花皱眉想了想,“有10岁了吧。”
常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是有点过分。”
陆花得到了赞同,不由得更得意,得意之余,又大有生不逢时之感,“现在这家里说一不二的就是他,太惨了!”
“我三哥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阿宅,让他去军校,我都不敢想他有多苦。”
“他根本不在乎我们,也不关心我们,更不关心我们想要什么,他就是一个暴君!以后他也一定不是什么好爸爸!我未来的侄子侄女,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