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数!”
形势比人强,夏雪宜答不答应都一样,毕竟何红药肯答应放他走,已是意外。
只是,他提了要求:“我可以跟你去云南,但是,我要先报仇。”
夏雪宜很清楚,他现在就是个废人,没有人相助根本无法报仇。更何况,去了云南,即便闯过蛇窟刑罚,断了手筋脚筋的废人,没了金蛇剑,他别说报仇,如何从云南返回江南都是难题。
他这一生杀人太多,行踪泄露一点,多的是人要来杀他。
何红药讽笑:“夏雪宜,你以为还能哄骗我么?若是我助你报了仇,你绝不会感激我,甚至不会跟我去云南,而是会想方设法与我同归于尽,以免将来有一天我伤害到你心爱的温仪。毕竟,你现在是个废人,就算你守在温仪身边,你也保护不了她了,还会给她带来数不尽的灾难。”
事到如今,夏雪宜绝了报仇之心,但杀死何红药的心思,却一刻未停。
何红药何尝不知道。
在那个迷蒙般的梦境里,她寻到了夏雪宜,从温家五老手中救了他,一面服侍照顾,一面帮他谋划报仇。那时夏雪宜不知是感动,还是为了稳住她,主动跟她亲热,怎知两人挨近,她却嗅到对方身上有女人香。她从他衣服内发现了一个精致的荷包,里面有一束女人的头发,一只小小的金钗,她顿时如五雷轰顶,大怒不已。
她质问东西是谁的,夏雪宜任凭折磨也不肯说。
后来她到底不甘心,下山去寻访,半年也无丁点儿线索。之后她返回华山,却发现夏雪宜不见了。从此她一直寻觅夏雪宜的下落,却哪里知道,夏雪宜为了躲她,躲到另一个山洞里,将洞口封住,死在了里面。
这倒也罢了,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二十年后好不容易得知他的下落,寻到山洞中,她痛苦伤心不已,本都决定不再恨他了。偏是冤孽,发现他口中临死还咬着那枚金钗,那是温仪的金钗,更甚者,他竟在头骨中下毒。这些使毒的手段,还是从她这里学的,如今却是用在她身上。
说到底,夏雪宜怕终究被她找到,又担心温仪被发现,这才设下机关,想要毒死她,以绝后患。
她大怒,立时要烧毁他的骸骨,可笑再次中计。这山洞中竟埋有炸药,一声巨响,所有一切化为乌有,可她的恨,她的不甘,却始终不能消散。
正是有如此教训,何红药岂会再相信他的甜言蜜语?一路之上岂会不防备?
一路上,夏雪宜几番动作,但始终没寻到机会。
这日终于抵达云南地界,何红药一时竟有些近乡情怯。
临到用午饭,何红药停下马车,进入车内将馒头放在小桌上。夏雪宜双手被挑断,如今的何红药也不用去伺候他,就做了个小桌,东西放在上面,略低头就能够到。至于姿态狼不狼狈,自尊心是否能承受,这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了。
总归夏雪宜没杀死她之前,是不会死的。
怎知这次夏雪宜却是没动,双眼闭合,好似没知觉般。
“夏雪宜?”何红药皱眉,伸手探其鼻息,竟没有呼吸?
何红药一惊,戒备之心松了一瞬,就是这么一瞬的功夫,那夏雪宜突然朝她冲过来,竟是一歪头,张口咬向她的咽喉。
何红药惊怒,一边本能的躲避,一边劈手打出一掌。
现今夏雪宜就是个废人,若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要用牙齿来杀人。尽管是个废人,武功尽失,可反应还在,哪怕逃不出马车,却能凭借着身形灵活,避开了这一掌。躲过一掌,他便不再躲,直接靠在马车上,又恢复了那副沉寂的模样。
何红药也没有再出第二掌,冰冷而又平静的目光望着他:“夏雪宜,你言而无信不守承诺,别将我归在你一类。我说过,只要你配合,我便放过温仪,若你再如此,我也不介意让温仪陪你上路。”
夏雪宜别无他计,唯有暂时歇了心思。
何红药一回到五仙教所在地,便除掉了斗笠,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面容,身上也是一件乞丐旧衣。她不再坐车,只是随着马车一路走着去了五仙教总坛,哪怕没人认识她,但只要看到她的模样,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
何红药,五仙教曾经的圣女,却为一个男人盗取了教中三宝,背叛了。
这里是苗人的聚居地,有很多教众往来,又有许多教众家眷,这些人看到她,有叹息的,有憎恶的,有唾弃的,有怜悯的……
何红药承受着诸多目光,最终跪在五仙教入口处。
夏雪宜也被放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何红药,好似第一回 认识。
不多时消息就报了进去,教中一群人出来了。
为首者是五仙教教主,何红药的大哥何青川,比她年长几岁,身后还跟着几位长老。当听闻何红药回来了,当即便会激进者愤怒声讨,何青川到底是兄长,却不敢流露对妹妹的担忧关切,毕竟何红药犯的错太大了。
当这些人到来,一眼就看到何红药面前摆放着金蛇剑、金蛇锥,俱是一喜。
“这是我教的三宝!”
“找回来了?找回来啦!”
何红药看向大哥:“教主,罪人何红药,寻回了丢失的金蛇剑和金蛇锥。至于另一宝,红药未能寻回。”
何青川不敢擅断,亲兄妹才越发要避嫌,否则他贸然开口,反而对红药不利。何青川看向诸位长老:“几位长老以为如何?”
长老们意见不统一,有人为可将功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