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马瞬间就像好久没浇过水的植物一样打了蔫,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向游马认错。老实的样子跟刚刚的反差很大,但就是一向自诩很会看人的奏太也看不出来拓马的一系列转换中出现的多种面孔中有任何的伪装成分。
看到这里奏太不禁想起了自己面前笨拙地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的游马,还有与其形成鲜明对比、在众人面前无比闪耀的游马。
大概御崎家的人都是这中能够让互相矛盾的性格特征共存的人吧!
虽然对方暂时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但是能看出来拓马跟游马本质上都是对至亲之人推心置腹的好人。
并不是想要讨好游马的家人,委曲求全地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奏太是真心想要喜欢上游马的、未来也可能成为自己的“家人”的人。
“虽然还是很唐突没有征求过您的意见。但请您相信,我是真心想要成为游马和您的家人。给您带来的困扰我感到十分抱歉,但请给我一些时间,留给我们彼此了解。我真的很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变得融洽,这是我目前唯一的心愿。总之,还请您多多指教。”
感谢自己曾经做过倾城,那些打动人心的话术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并不是单纯的语言技巧,这也包含了奏太的真心。
就像将准备好的礼物包上漂亮的包装纸送出一样:如果拆开来里面还是一团糟,那么外表再漂亮也没用;但如果里面装的是真心实意,话术不过是锦上添花,让人更加容易接受的包装罢了。
拓马跟游马还是不一样的,作为继承人培养的拓马在社交方面的经验值高出游马不知多少倍。就算这个人被感情冲昏头脑,自己那点倾城的伎俩也是断然骗不过的,何况这人对自己还抱有敌意,任何一点虚假的感情都会被无情地揭露出来。
但是奏太完全不担心,毕竟自己对游马的感情是真的,眼前这个与游马格外相似的人,更是让奏太无法讨厌起来。
“不过,哥哥你今天刚刚结束国外的工作回来,不是要带着岩井小姐去见父亲和祖父的吗?怎么都快中午了你还在这里……”
钻进游马怀中撒娇的拓马身体一震,低着头一副做错事情的孩子的模样,缩回自己的座位上端正地坐好。
“我回避一下。”
奏太知道,这种场合他还只是一个外人,这些事情现阶段还轮不到他参与这种事情。
“不用,奏太你坐下就好。”
游马这份信任和体贴再一次让奏□□下心来。
“花枝她……生气了……”
拓马吞吞吐吐地说出缘由。
“所以说,哥哥你又做了什么让岩井小姐生气的事情了吗?”
奏太耳朵一动,“又”这个字让他预感到这之间有点意思。
“今天,就是受到了别的女人的骚扰嘛!那个女人超级烦人的,所以就……结果这个时候花枝来电话了,然后、我、我搞错了嘛,就说了很多……”
不用拓马继续说下去,游马和奏太都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说哥哥真是笨到要死了啊!今天哥哥跟岩井小姐来见父亲就是为了订婚宴的相关事宜,这个时候你闹出这种事情,谁都救不了你!”
“所以说,我来找你嘛!游马你最擅长这种事情了对不对!”
“什么叫我擅长这种事情啊!”
“老爷子带你去酒楼你不学了一两手嘛!当初追花枝的时候要不是你帮忙我也不行啊,就当哥哥最后求你一次,想办法帮帮我!”
游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我都不记得这是你第几次说最后一次求我了!”
“那可是你哥哥的终身大事啊!”
“既然知道那是终身大事,那哥哥还要依赖我多久!”
游马一向流水潺潺一般温润的声音忽然高亢了起来,这是奏太第一次听见游马的语气中含有生气这种情绪。
“岩井小姐的事情,哥哥要自己好好解决、好好面对才是!其实岩井小姐一开始就知道你有我帮忙,但是她知道哥哥是真心对她好,真的很喜欢岩井小姐,所以岩井小姐才会跟你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所以说!如果到了这种时候哥哥还是这样永远长不大,对自己一点都不自信,岩井小姐怎么可能将终身托付给这样一个没用的男人呢!”
拓马被游马这一番话弄得有些沉默,他默默地盯着地板。
“我知道哥哥是因为岩井小姐对自己而言太重要了才会这么做,但是学来让人喜欢的漂亮话,设计出浪漫但一点都不现实的场景,完全不会好好传达自己真实的心意,只知道一味地用学来的段子讨人开心。这样到底是有多虚伪啊!如果对方不是岩井小姐这样的人,你早就因为表里不一被甩了好不好!笨蛋大哥!”
游马训起人来毫不含糊,清晰的条理和果决的态度让对方完全拜倒在他的脚下,认真聆听教诲。
“感情上什么都要依靠别人的哥哥到底是要有多低的情商啊!岩井小姐那样的人真的在乎你说错了几句话吗?让她最生气的不是你搞错了什么,而是你只知道逃避问题、找别人帮忙这一点啊!笨蛋大哥!”
如果是平时,无论如何游马是绝对不会说出“笨蛋大哥”这样的词汇的。突然间奏太意识到了,这个强势到甚至有些尖锐的游马是多么地像得理不饶人的自己。
——笨蛋游马。
“所以说,快点去打个电话解释清楚,或者跑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