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偶尔也会小声地聊几句,然后一同笑了起来。
经历了波折后,再来的安详让他们都觉得一时间的空茫。所幸,身边的他还在,也就不觉得现在就很好。
李旻曦看着一个个陷进沙面的脚印,波浪推了上来,又把印记给覆盖住。如此反复,很是有趣,他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赵旭转头便是看到这样的景色,最爱的人在月光的倾泻下,天真烂漫地笑了起来,那波浪就像也浸染了血液,跟着一同涌动。
李旻曦回过头,正好对上赵旭的视线。他张了张嘴,耳根无端地发烫。
赵旭贴上李旻曦的手,十指相扣。他弯起了眼,流光似水,混杂了天底下最深层的爱意。
须臾,赵旭凑上李旻曦的耳根,用此生最温柔最性感的声音缓慢地道:“月是我看你的眼睛,海是我爱你的心。”
这是《蓝斯堪亚的月夜》里最经典的台词,李旻曦记了很多年。他以前不懂这话什么意思,现在总算明白了。
他紧了紧与赵旭相握的指尖,亲上恰好的弯弯嘴角。
“傻子。”他说,“我也是。”
那天夕阳下看到的你,似乎注定了此生的羁绊。我每时每刻都在看着你,如同月亮照耀了你每天的梦,我每时每刻都在爱着你,那爱意比如海一般无边无尽,又如海一般深不见底。
番外一 莎草兰的誓言
郭明越以前不姓郭,也不叫明越,他有个更好听的名字叫做裴瑾,指意为美丽的玉。这是他父母曾经的希望,但也随同他们的葬礼淹没在烈火之中。
艾利根斯常年与蓝斯堪亚暗中较量,经济实力不如人,便在军事力量上加大投入。每年都会有数不胜数的哨兵向导在任务中牺牲,郭明越的父母便是其中之一。然后,原本在家等待父母凯旋的孩子便成为了孤儿。
他们这些哨兵向导的遗孤会被部队派来的人带走,送到一个封闭式的训练基地。只要进来了,便与外界脱去了所有联系,直至正式进入军队后才能重获自由。其实说是自由,实际上仍然被政府监控着。
在训练基地里,每一项的训练项目都极其严酷,每时每刻都会有尸体被抬出去。没人会关心他们的生死,于领导而言,他们只是未来的兵器。甚至,为了逼迫他们成长,他们不得不在各种演练中互相残杀。
那时候,他才十岁,却已经看过太多的生死。
郭明越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身上已经好了的或者新添的伤痕如何都数不尽,疼痛伴随了他整整五年。
在他15岁的那年,廖元松认了他作义子。
最初见到那个男人是在很普通的一天,郭明越从演练场出来,脸上、手上都是干涸的或者新鲜的血液。有他的,也有同伴的。
廖元松就站在那里,打量了陆陆续续出来的他们,最后把郭明越叫了过去。男人戴着一副银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起来温柔慈祥。郭明越有些麻木地睁着眼,觉得向导身上的气息舒服极了。
然后,他就被廖元松带了回去。廖元松认他作义子,他很自然地接受了。郭明越不知道义子这层身份有什么意义,最终也是寄人篱下,受人命令。
“郭明越”这个名字也是廖元松给他的,说是原来的名字太过耀眼,不如换个平凡。
也无所谓了,他淡漠地想,郭明越也好,裴瑾也罢,都无所谓了。
廖元松待他是极好,吃喝穿住没少了他,似乎真的把他当作义子。再后来,郭明越才明白廖元松其实没有表面上那么温和。
脱离了鸟笼,他迎来的是另一种疼痛。
每次任务失败,他都会喊进黑漆漆的房间,四堵冰凉的墙壁,空气令人觉得沉闷。鞭子拍打的声音清脆响亮,一次一次不留余力地在脊背留下鲜红的痕迹。皮肉仿佛都要绽开了,他需要把指尖掐进掌心才能忍住恐惧。
廖元松不允许他逃,也不允许他喊出声。每次,他只能闷声不哼地接受惩罚。这是他的义父,他毫无怨言。
人只有在经历过在深渊的绝望,才懂得如何卑微地求生。
郭明越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在那时候的他,单纯地觉得义父便是他的唯一。如果没有廖元松,他大概也活不到现在,也大概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直到后来,他遇到了陆寻。那个凭着一双桃花眼迷惑人心的向导。
郭明越在陆寻以为之前还要更早地认识他,在被派去蓝斯堪亚做卧底的之前,他便了解每一个对他们任务可能有所障碍的人物。
所以,在图书馆邂逅陆寻的那刻,他并不感到惊讶。不喜与外人接触的他,对于陆寻的主动搭讪,很奇怪地没有拒绝。大概只是出于任务的必要,可又好像不全是,因为那时候廖元松没有吩咐他可以接近任何敌对人物。
现在想来,也许是陆寻那种独特的吸引力。
接下来的事情好像很顺理成章,郭明越和陆寻越走越近,而且成为了结合关系。
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结合热来得很忽然。
那晚陆寻拿了瓶红酒回来,他们也仅仅是小酌一杯,却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有些难以控制。郭明越向来对情爱这些事情一知半解,只觉被向导牵引的身体火辣辣地发烫,他的呼吸有些乱,任由陆寻引领他动作。
衣服被撕扯掉落满地,接吻急促鲁莽,两双手互相抚摸彼此的每份肌理。灯光跟着闪烁,像极了被雨打得战战栗栗的花枝。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