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昴流却只活了五十岁。
他身体衰败的速度太快了,无论是医生还是阴阳师都查看不出半点端倪,但他却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他的脸上蒙上了死亡的阴影,但他的眼神里却带着如释重负。
挥退从皇家分家挑选出来的继承人,俨然弥留之际的皇昴流侧头看向屋外,用最后的法力催生出满树樱花。二十六年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唤出了那个名字。
“阿星……”
而立在一旁的樱塚星史郎第一次萌生出名为后悔的情绪。
无法挽回他的生命,无法握住他的手,无法让他知道,他一直都在。
若是他有身体,若是他没有死去……
在昴流死去后,他就被困在了这座院子里。这可能与昴流的尸体并未葬入皇家祖坟,而是遵循他的遗愿葬在这棵樱树下有关。
看着那棵樱花树,樱塚星史郎就不自觉回想起初见的一幕。
他满怀着恶意,揭露美丽樱花下的残忍。而年幼的昴流仰头看向他,碧眸因满含泪水而越发澄澈,问道:“那埋在樱花树下的人,不痛苦吗?”
你呢,昴流?
如今正睡在樱花树下的你,痛苦吗?
之后又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十年,也可能是二十年。正如他莫名其妙地成了所有人都看不到,只能跟着昴流的背后灵,再睁开眼的时候,他成了过去的自己的背后灵。
二十五的樱塚星史郎,无爱无恨,正在为那一场有趣的赌约谋划着,只要猎物掉入网中,等待着猎物的就是死亡。只是不同于在昴流身后,当他集中精力注视过去的自己时,他能够感觉到窥视感,却仍旧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樱塚星史郎看着过去的自己,慢慢地笑了起来。即使面对着曾经的自己,他的眼神中依旧毫无温度。
既然回到了过去,那么,不将梦见预言的未来搅成一团乱,岂不是枉费了回来这一遭?
而这不存在于记忆中,却实力莫测的两人,或许是关键也说不定。
只是,即使身处下风,樱塚星史郎也不愿示弱半分。
宇智波斑认真地看了一眼樱塚星史郎,笑了起来。白皙修长的手指慢慢展开桧扇,优雅而富有古韵,仿若自平安时代走出来的贵公子。
他**脆承认了樱塚星史郎的推测,道:“我和柱间,的确已经算不得这个世界的人。”
宇智波斑看向樱塚星史郎,道:“你可听说‘泰山府君祭’?”
樱塚星史郎立刻就明白了,或者说,是被误导了。
宇智波斑在心里满意地笑了。
他根本不必多说什么,只要提一下“泰山府君祭”,樱塚星史郎立刻就和皇紫苑想到了一处去。
樱塚星史郎:难怪,原来是从黄泉里爬出来的老怪物。
千手柱间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斑忽悠只重生了一半的樱塚星史郎。
听斑提及“重生”的时候,千手柱间有一瞬间是心慌的。毕竟,他就是一个重生的鲜活例子,他真的真的不知道过去的自己哪里去了。反正一睁眼,他就是二十出头的千手柱间了。
还惨闻斑的死讯。
阴影,默默地笼罩在千手柱间的头顶。
不经意间,千手柱间的头发间冒出一枚草菇。
宇智波斑没注意千手柱间又,他在专心地忽悠樱塚星史郎。
手中的桧扇合拢,轻敲手心,宇智波斑的笑容无懈可击,道:“我能站在此处,皇拓真的功劳不小。而他唯一记挂在心的,便是他那可怜的,被樱塚护盯上的孙子。”
“昴流是个好孩子,若能护得他一生顺遂,也算全了皇拓真的护孙之心。”宇智波斑的神情不变,但气势陡然变得幽深起来,深紫色的眼眸冷冷地看向樱塚星史郎,“相信樱塚护可以理解的吧。”
直面宇智波斑刻意笼罩在他身上的威势,樱塚星史郎勾了勾唇角,道:“就目前而言,你我的目标一致。但是,过去的我就未必会这样想了。”
樱塚星史郎歪头,一字一句,满含恶意地道:“他可是想看到小昴流彻底崩溃的样子呢。”
宇智波斑挑眉:“所以?”
樱塚星史郎幽幽地叹了口气,神情似乎有些忧郁,道:“我需要身体,我自己的身体啊。”
“哇哦。”宇智波斑轻轻拍了拍手,“你想要吞噬?”
樱塚星史郎慢慢地笑了起来,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意。
“有何不可。”
回到了过去,没有了身体,只能看着过去的自己享受着昴流的喜欢,能忍?
以为他会想方设法将未来的记忆传递给过去的自己,由他去弥补那些遗憾,最终将小昴流叼在嘴里?
呵呵……
做梦呢吧。
他是樱塚护,不是圣人。
樱塚星史郎的目光变得幽暗。
同一时空无法容纳两个相同的存在,即使能够短暂的共存,但两者必将消亡一个。对于樱塚星史郎而言,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将过去自己的灵魂吞噬。虽然吞噬了过去自己的灵魂会使得他灵魂的力量满溢而给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未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会陷入虚弱期,但值得。
打从他回来的那一刻,他和过去自己的结局便已经注定。
他不会输。
宇智波斑看着一脸冷酷的樱塚护,戳了戳系统,问:【帮助未来的樱塚星史郎吞噬掉过去的自己,这算是违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