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有的棋子心甘情愿,有的棋子却连棋盘都没有看见。
花满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无法安慰楚留香,也不能为此去责怪楚邦直。因为楚邦直知道他自己在做些什么,也知道亲手将双胞胎的弟弟送进这个计划的意义,他也有不忍,但仍然义无返顾。
在这一点上,这一对兄弟又何尝不是相似的?
他们选择的道路虽不同,但执着和不悔却是相同。
然而,现在的楚留香,是否依然不悔?
花满楼挽住楚留香的手,故意用一种轻松的语气开口道:“我想,你一定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楚留香把目光从那辽远的海平线上收回来,凝视着花满楼。过了很久很久,他才空洞地道:“是的。”
◇ ◆ ◇
楚留香一回到自己的房里,就倒在床上蒙头大睡,足足睡了三天。
他知道自己已什么都做不了,从一开始他就在别人的圈套里,而他所做的每一个选择也都被别人猜中。
楚留香一直是个充满自信、也充满责任感的人,但这一次,他的责任看上去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的自信已消失,只剩下心里无法发泄的愤懑。
他甚至不打算和花满楼去谈谈,纾解一下这种愤懑的情绪。只因他知道,花满楼也和他一样难受,一样失落。
但处处都为别人着想的花满楼,一定会压抑住内心的不悦,转头来安慰楚留香的。楚留香实在不想看到花满楼这么做。
所以他把自己关在房里,睡觉。
在楚留香发现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时,他总会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这已是他很久的一个习惯,他觉得这次也一定能有效果。
但他还是被花满楼叫醒的。
花满楼坐在他的床边,淡淡道:“大哥走了。”
楚留香道:“哦。”
他猜到楚邦直已走了。对于这个和杜先生一样,一生都在四处奔波的人,能在这个小岛上逗留多日,已非常难得。
亲情的羁绊,永远是最难割舍的。
花满楼笑了笑,又道:“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楚留香望着花满楼的脸,胸中顿时觉得暖暖的。他知道花满楼在担心他,就抢先笑道:“我正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兰州?”
花满楼怔了怔,道:“你要去找姬老板么?”
姬冰雁一直住在兰州,而且那里可说是他的地盘。楚留香想远离中原,去找好朋友待上一段日子,未尝不是个好主意。
楚留香握住花满楼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才道:“你莫非忘了,我们还要一起上嘉峪关,一起看大漠夕阳。”
花满楼笑了。这一次,他的微笑是直接从心底透出来的。他想起两年前,和楚留香一起去大漠的时候,两人在马车上作了这个约定。
那时他们是一见如故的朋友,而现在已是生死相许的知己和爱人。
花满楼再一次感叹人生际遇的奇妙,能让自己遇到楚留香,遇到这个和自己心心相印的人。这简直是一种不可奢望的幸运。
而对于楚留香来说呢?能和花满楼这样的人相知相惜,楚留香又何尝不认为自己是幸运的!
过了一阵,花满楼才醒悟般地笑道:“这主意固然好,不过我想请你陪我先去另外一个地方。”
楚留香的目光闪了闪,道:“你要去哪里?”
刚问出这句话,他便意识到,花满楼来找自己的时候,就是想说这件事的。
楚留香突然觉得有些惭愧,只因自己和花满楼在一起时,总是由自己决定两人的方向。花满楼固然愿意跟随他,但楚留香又为何不能跟随花满楼呢?
花满楼含笑道:“我要去找一个人,一位姑娘。”
楚留香愣住了。
他本已决定,无论花满楼提出去哪里,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跟随,花满楼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听起来就好像故意在气他。
楚留香打起精神,警惕地道:“你要去见一位姑娘,为什么还要我同行?”
花满楼顿了顿,突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拍着楚留香的肩膀道:“莫要装了,你再怎么掩饰,醋味还是一样的重!”
楚留香有些郁闷地摸了摸鼻子,恍然道:“你这个人!你是故意要我吃醋么?”
花满楼笑道:“我若只说去找一位朋友,等你知道这朋友是女孩子,免不了又要吃醋。所以我事先对你说明,这有什么不对?”
楚留香故意哼了一声,道:“在你眼里,我莫非就是个醋坛子!”
花满楼道:“你既有个妹妹是‘神醋宫’的掌门,你自然是卖神醋的大掌柜了。”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笑,那多日以来压在心头的愤懑,似已随着这笑声渐渐消散。
花满楼咳嗽一声,道:“我去找的这个人,你也认识,可算是我们两个的朋友。”
楚留香摸着鼻子道:“花公子认识的姑娘,怎会是我的朋友?”
花满楼笑道:“你可还记得张洁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单元里有不少原著剧情,所以也引用了一些原著台词,都已经在文中标明了。比如本章那个渔岛小女孩带来的消息,大概古大大忙着赶稿没有再审一遍,三个“已经”看得我好捉急……但是我也没改。
关于杜先生的计划,我个人认为原著里就是这样,也就是说,玉剑公主不是无辜的羔羊,而是计划的执行者。诚然她也是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