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既然还像模像样地出了通缉令,就说明这件事还需要掩饰一段时间,也许会很久。
胡铁花“嗤”的一声冷笑道:“朝廷**这种龌龊事,却让老臭虫顶缸。依我说,早就应该给他传得天下皆知!”
花满楼摇头道:“朝廷有朝廷的立场,我们不便置喙。但沈天君后来也没说什么,似乎他对楚留香那通倭的传闻也不尽相信。”
胡铁花道:“那就好。沈天君若肯作保,老臭虫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花满楼叹道:“作保不大可能,只盼他不对任何传言表态,也就够了。”
胡铁花目光闪了闪,道:“怎么?你还信不过他?”
金灵芝也道:“中州沈氏已立近二百年,且治家严谨,并未出现过任何奸恶之徒。我祖母提起沈天君这人来,也颇有推崇的。”
花满楼听着,缓缓点了点头,道:“只盼如你们所言,只盼是我疑心生暗鬼……我总觉得……沈天君提起楚留香来,语气有种难以察觉的敌意。”
胡铁花怔了怔,突然哈的一声笑道:“这个么,这是因为……”
话音未落,已关门打烊的酒馆之外,竟传来一阵人声喧哗。有人大叫道:“冲进去,莫要让他们走了!”
花满楼听得清楚,正是那关外参客、关东怒的声音。
第五章 打架我请客
虽然胡铁花已说过让那掌柜的和伙计都去睡觉,但店中既有客人,店家自然也不会去睡的。
掌柜的这时竟还庆幸了一下,只因他刚才真去睡了,现在免不了要被惊醒。
已上了门板、门闩的大门,这时正被人咣咣地砸响,听那动静,怕不有几十号人!
此地本是个宁静小镇,就算是衙门查案,也没有过这等吓人的响动。镇外不远山间有座大得不了得的庄院,听说是什么武林世家,有时能看见会家子持着刀兵来往,但也没在镇上搅扰过。偶有快马穿镇而过,像是传递什么讯息的样子,那姓林的庄主老爷家中必定来人,给镇上家家户户都发些银钱,只说是给乡亲们添了麻烦。
一句话,掌柜的开这酒馆已有九年,还从未见过今天这样的阵仗。
胡铁花看了一眼缩在柜台里瑟瑟发抖、想出来开门又不敢的掌柜,挥手笑道:“没你们的事,回去睡觉去!”想了想还怕掌柜的不放心,又加上一句,“你这店我包了!”
店里就剩他们一桌客人,店外门板都上了,还说什么包不包?
花满楼却立刻听懂了,笑吟吟地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来,道:“若打坏了东西,照价赔偿。”
掌柜的壮着胆蹭过去,一看竟是张五百两的银票,登时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还没等接,已被胡铁花一把按住。
胡铁花像是有点生气,瞪着花满楼道:“小花,你怎么大手大脚的,净乱花钱!”
花满楼笑道:“你不是没带钱么?只好我请客到底了。”说着手指一弹,那银票竟轻飘飘地落在掌柜的手上。
胡铁花道:“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少钱!你随手就花光了,拿什么过日子?”
花满楼仍然笑吟吟的,似乎根本没听见门外一阵接一阵的喧闹呼喝声,悠然道:“你太小瞧我了。上个月我一盆白海棠就卖了二十两呢!”
掌柜的一下子呆住了。他不明白眼前这两个人为什么还能自如地说笑,也不明白旁边坐的那位少妇为什么神采飞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更不明白,一个似乎是靠莳花为生的年轻人,怎么会一下子给了他五百两银子。
然而在场的这三个“奇怪的人”,谁也没有理他。金灵芝望着花满楼,好奇道:“你不是最爱花么?怎么还要卖花?”
花满楼笑道:“难道爱花就要将所有的花都据为己有么?肯花二十两买一盆海棠的人,自然也会珍惜这盆花,我为何不让别人都开心些?”
金灵芝想了想,也笑起来,拍手道:“你赚了银子,还说让别人开心,这买卖做得也真精!”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只管说笑,仿佛全没听见那“咣当”一声大响,酒馆的大门已被整个撞了下来。
掌柜的来不及心疼,便看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思忖再三,还是向伙计使了个眼色,捏着那张银票向后门溜。
谁知人影一晃,胡铁花竟又挡在他们面前。
掌柜的吓了一跳,还未说话,胡铁花却转头看了看花满楼,笑道:“我算明白了,你为何要抢先给钱!”他也不等花满楼回答,继续道,“你看看这帮人,明明都是响当当的老爷们,却比娘们还聒噪,在背后嚼老臭虫的舌根。刚才在紫英山庄,我就恨不得揍他们一顿!”
闯进这小酒馆来的,果然正是方才参加婚礼的那些江湖客。打头的关东怒便叫道:“你们果然在这里!楚留香的朋友必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快点说出楚留香的下落,便不为难你们,否则……”
胡铁花翻了个白眼,伸手却把掌柜的手中那张银票拿了回来。掌柜的手里捏得好好的,也不知怎么一转眼就被他拿去,又不敢说话,只得低下了头。
花满楼笑道:“但林小姐是我们的朋友,总不好在人家家里打架。”
林还玉和花满楼只有一面之缘,但与楚留香之间却有着种莫名的情愫。两人均发乎情而止乎礼,但毕竟是种特殊的感情。
花满楼并不愿打破这种感情。
而胡铁花呢?
胡铁花和林还玉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