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呆了半晌,突然露出一种奇异的笑容。她有些疯狂地咯咯笑道:“原来……原来你是个傻子!为了楚留香,你竟如此糟蹋自己!”

花满楼的眉梢跳了跳,追问道:“果然是为了楚留香!究竟是谁叫你这么做?”

柳如是狂笑道:“你不会知道的!你永远不会知道的!哈哈……你杀了我吧!哈哈……”

花满楼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不杀你。”

柳如是带着不信的表情继续狂笑着,她已笑出了眼泪。

花满楼道:“我知道你不能回答这个问题,那么我换一个问你。”

柳如是的笑声猛地顿住了,半天才恨恨道:“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你难道从来不为自己想一想?”

花满楼道:“我正在为自己想……我始终想不通,你是怎么给我下的毒?”

柳如是怔了怔,才眨眨眼道:“你猜?”

似乎她已发现花满楼真的不会对她出手,也不会逼她说出什么秘密,便又变得轻佻起来。

花满楼道:“我只记得你给花草浇过水。但如果毒下在水中,你岂非要先中毒了?”

柳如是笑道:“我事先服了解药。”

花满楼摇头道:“这毒既可从水中散发出来,自然无孔不入。你纵然先服解药,也会受到毒质浸染的。你不会武功,撑不了那么久。”

柳如是叹了一声,道:“你倒是很惦记着我……”

花满楼沉吟着,却猛地叫道:“莫非……莫非有人事先给我……”

柳如是突然尖叫起来,打断了他的话。她的尖叫凄厉而痛楚,并不像在装腔作势。花满楼急急上前抱住她肩头的时候,她的口中已流出黑色的血来。

柳如是在花满楼怀中急促地喘着气,用尽余力道:“我……我什么也……没有说……”

花满楼道:“是的,你没有说。”

柳如是死了,这最后的线索也断了。

花满楼只知道有人要害楚留香,却不知道他的计划,和他下一步的行动。

他,或者是“她”,或者是“他们”……

是谁呢?

◇  ◆  ◇

松江府,掷杯山庄。

丁管家望着渐渐西沉的夕阳,不由得有些心慌。

左二爷一大早就启程去了薛家庄,却到这时还未回来,这让丁管家隐隐感到不妙,连眼皮也嘣嘣地跳起来。

就在这时,竟还有个后院的家仆匆匆跑来,看那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什么!”丁管家端起架子喝了一声。这府里大半做事的老人,都被左二爷送到薛家庄去了,生怕他那宝贝女儿过得有一点不舒适。但新来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简直叫丁管家操碎了心。

那年轻的仆从赶快停住脚步,垂手站在那里,规规矩矩道:“有……有个人在后院角门……说要找管家……”

“找我?”丁管家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他说是管家的亲戚,想来府里当花匠。”

丁管家的眼皮突然跳得厉害了些,只得用力揉了揉,小心地道:“他叫什么名字?”

“姓花,行七。”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把虐梗往后推了一章……然而你们都能预测到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十八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丁管家当然知道来的人是谁,想不知道都不行。上次这个人来的时候,也说是要当花匠,最后却成了左明珠小姐婚礼上的主婚人。

丁管家还知道,左二爷因为不知道这人在给他府上当花匠的事,被他的好友楚留香指着鼻子数落了一次又一次,硬说左二爷委屈了他楚留香的兄弟。

楚留香的兄弟不姓楚,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别人家的亲兄弟还要好一百倍。

这个传奇的年轻人叫花满楼,虽然看上去温和斯文,像个富家出身的公子哥,但丁管家相信,能和楚留香混到一起去的人,没有一个不会**出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比如上一次,花满楼就和当时还是左二爷仇家的薛衣人交手,而且是战了个平手,让素来心高气傲的薛老头也不得不答应自己儿子和明珠小姐的婚事,还请花满楼当了主婚。

丁管家一想到这些事,就忍不住又是摇头叹气,又是佩服,脚下却一刻也没停地奔向后院。

但他没有想到,花满楼现在的样子简直让他认不出来了。

“花……花公子,你这是……”

丁管家一把揽住了花满楼的手臂,扶着他坐到耳房的椅子上。在耳房待客可不是掷杯山庄的规矩,但丁管家已顾不了太多。

昔日那温柔而充满阳光的翩翩公子,现在已变得憔悴而苍白,像个卧床太久的病人,似乎来一阵风就会被吹倒了。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也沾了好多泥土的污迹,衣襟还撕破了一块,好像在地上揉搓过似的。

未变的只有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宁静,那么淡泊,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状况,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丁叔,”花满楼用以前的称呼叫着丁管家,淡淡笑道,“你可要收留我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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