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烜想套交情?
他生性冷情世人皆知,与其在这儿费心思,不如进宫跟谢启讨论讨论兄弟之谊。
想不出索性不想,苏俨昭今日第一次认真看向谢烜,等他说话。
谢烜踉踉跄跄的起身,往苏俨昭身边走了几步,像是着迷一样认真盯着那张多年来魂牵梦萦的脸,轻笑出声。
“璟之觉着,我能活着走出金陵吗?”
“或者,璟之想要我活着出金陵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事多orz,实在修不完,那一章先欠着,哪天补【真诚脸
☆、第12章
苏俨昭抬头,不期然对上谢烜的眼睛。
炙热、渴望、贪恋……嘴里说着生死,眼底却无半分畏惧。
跟谢启临终前的眼神,很像很像。
他突然笑了笑,很坦然的道;“殿下说哪里话,殿下是如今给陛下贺寿的,怎么会不能活着走出金陵。”
“就算是殿下冒犯天威当真犯了死罪,也是陛下决断,我可说了不算。”
“璟之非要跟我说场面话吗?当年东宫之争,先帝若不是凭着你,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谢启有什么本事,能让你俯首听命?”
谢烜凑近了点,音调高了音量却低,宛如情人间的低语,细密绵长。
苏俨昭伸手挡住那与谢启有七分相似的眼,下意识的推远了些,力度算不得轻,脸上一片淡然;“殿下直呼陛下名讳,甚是不妥,看在昔年情分本相不会说什么,望殿下好自为之。”
言罢,拂了拂衣袍上几不存在的尘埃,起了身要走。
谢烜被他这一推,有些蒙神,踉跄两步才急忙从后面赶上,伸出一只手臂拦住已经走到门边的人。
苏俨昭停步,神色却冷,第一次怀疑起自己重生后太好性子的弊端:“你敢拦我?”
上一个如此与他相处的人,如今怕是连乱葬岗上的尸骸都不齐全了。
月光倾泻,不远处的人背光而立,像是眉梢眼角都夹杂了寒意。
想起昔年东宫之争时眼前人的种种手段来,谢烜心中一慑,下意识的将手收回来,眼见苏俨昭转了身又要走,又像什么都忘了似的急的伸手去拽,却只摸到一片衣角。
他想出门去追,铺天盖地的醉意却终于席卷上来,一时站立不稳,只得伸手扶住门框,以免自己形象尽失。
“璟之!”谢烜半靠在门边,又唤了一次,模糊间见那人脚步稍顿,又好像从没停过。
“若有一日我为帝,璟之还乐意坐这个相位吗?”苏俨昭走的远了,顾忌着隔墙有耳,他不敢大喊出声,声音一路转低,直至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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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到京两日之后,称病日久的瑞王也终于到了,中书侍郎顾冉之出城亲迎,同样设宴于依兰阁接风洗尘。
万众瞩目之下,谢启十七的生辰终于如期而至。
不管瑞王谢尧跟成王谢烜对这次新帝寿辰如何作想,人都到了麟德殿,随身带来的三千精骑又远在金陵城外,戏就得做全套。
交州产瓷器,云州多皮草,列席的大臣们便顺带着开了眼,市面上有价无市的诸多珍奇被成箱的抬进殿中,成了浮华交错间不起眼的点缀。
谢氏一脉皇族算不上血脉凋零,只是因着太/祖藩王无诏不得回京的祖训,皆散落在天南地北各自逍遥去了。
殿中姓谢的男子满打满算就谢启和成王瑞王三兄弟,最多再加上一个年岁尚小只顾低头吃喝的谢繗,关系素来算不得亲厚,自然也没什么可聊的。酒过三巡客套了几次,话头毫不意外的转到了美人头上。
传闻中大病初愈的谢尧今日气色很好,全无体弱之意,仰头灌了一大口酒,眼神在殿下舞动的舞姬上转悠,悠悠的道;“云州多烈女,端庄之余却少意趣,本王这些年来可苦得紧。倒是四哥,交州多美人,想来这些年来艳福不浅呐。”
谢尧谢烜年岁相近,且一文一武各有所长,偏偏文宗更偏爱谢烜一些,将交州偌大富庶之地封给了谢烜,就连娶妻也是谢烜的王妃门第更高性子更和顺些,谢尧心中不忿是满朝皆知的事,听他出言相讽也只是会心一笑。
谢烜瞧他一眼,夹了一味摆在手肘边的金乳酥吃了,不紧不慢的答;“交州美人再多,如何及得上金陵。听闻苏相前些日子才得了绝色美人儿,本王还想哪一日能够一饱眼福呢,就不知苏相肯不肯了。”
正拿着一双筷子对着满桌珍馐却感觉无处落箸的苏俨昭听到这话,生理性的觉得头痛起来。
怎么又有他的事?
重来一次之后,他对麟德殿这个地方算是有了心理阴影,拿着酒杯浅酌都能想起那道绚丽的白光来,故而非必要的事轻易不肯踏足。
今日他本就不想来,只是忆起上一世谢启十七岁的生辰就是因为自己而失了颜色,出于某种补偿心理,还是勉为其难的来了。
毕竟小皇帝还未长成,骤然间面对两位自幼不相熟的兄长,只怕心中有怯。
可是旁边这几位……兄弟说话就兄弟说话,扯他作甚?
苏俨昭连伪装都不愿做了,看向谢烜的目光相当冷,也懒的想除夕之时远在交州的谢烜如何得知他府里之事,轻哼一声道;“原来成王殿下是嫌弃交州的美人不够美,惦记上我相府里面的了。”
他沉吟了片刻,又道:“这样吧,哪一日殿下有暇,我做东到我府上一聚,舞姬侍女瞧上了谁只管带走,也算是苏某给交州女子积了点德。”
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