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成了空。」他声音低不可闻,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仿佛痛苦到了极致。
流光紧紧搂住他,心里也跟着绞痛起来,一遍遍的重复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没错,凤子希的梦已经醒了。
可是,他呢?
他的心,是否已被某个人占据?
流光仅是这么想一想,就觉呼吸也变得困难了,根本不敢深思下去,只专心安抚怀中的凤子希。
凤子希抬眼望向不知名的某处,表情空空荡荡的,自言自语道:「流光哥哥,我不愿再当笼中鸟了。可是我的翅膀已断,再也飞不起来了,怎么办?」
流光心中一动,立刻说:「我救你出去!」
「不可能的……谁也逃不出幻虚岛的……」
「是我将你害成这样的,我无论如何也要救你。」流光顿了顿,迟疑片刻后方道:「何况我也必须离开这里,回到……喜欢的人身边。」
他说完这句话后,觉得心头好似空了一块,阴冷的寒风从胸口直灌进去,几乎喘不过气来。
哪里有什么喜欢的人?
他早已放下了对白七梦的痴迷。
天下之大,再没有一个人会陪在他身边。
凤子希显然对逃跑的事并无信心,所以听完流光的话后,什么反应也没有,只轻轻的唱了一阵歌,很快就耗尽体力,在流光怀中睡了过去。
流光自知在这洞穴里待得太久,恐怕谈幽会起疑心,一待凤子希入睡,便挣扎着站起身来,沿原路走了回去。
他顺着水流游出去,浑身湿淋淋的爬上湖岸时,日头已经偏在了西边。
流光心里一片兵荒马乱,手指从头到尾都在颤抖,但他的表现却镇定得很,先回自己房间换了件衣裳,再若无其事的吃下晚饭。
等谈幽见完客人来找他时,根本瞧不出今日发生的一切。
「流光,」谈幽一进门就抱住了他,甜言蜜语顺手拈来,「我好想你。」
假的!
流光听见耳边有个声音在叫,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像平常那样踢了一脚过去。
谈幽明明能够躲开,却笑吟吟任他踢了,然后再装模作样的惨叫几声,道:「我那些弟弟一个比一个有趣,我平日是很喜欢见他们的,但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只觉不耐烦得很,一心只想着回来见你。」边说边抓起流光的手亲了几口,笑问:「你呢?有没有挂念我?」
流光定定的瞧着谈幽,不说话。
他脑海里掠过许多念头,太多的话要说,太多的事要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还要救凤子希出去,绝不能在此时打草惊蛇,跟谈幽撕破脸面。
不论凤子希说的那些是真是假,至少谈幽的心狠手辣已是显而易见,他上次不过见了凤子希一面,就将对方害成这样,怎么能继续冒险?
到了这种时候,流光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反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然后开口,问了一个自己绝对料不到的问题:「殿下能在这么多珍珠里认出我来,可是动了什么手脚?」
谈幽眉毛一挑,笑得十分愉悦。「秘密。」他眨了眨眼睛,很快又加一句,「等你喜欢上我后,我再告诉你。」
流光马上扭开了头不理他。
谈幽便在旁边低低的笑,撑了头望住流光,百看不厌的样子,柔声说:「流光,我喜欢你。」
那语气温柔至极,却能在人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流光迅速闭上眼睛,不看不听。
明知道是虚情假意。
明知道对方只是利用自己。
但是为什么,当想起那一日,谈幽在满屋子光彩熠熠的珍珠中寻到他,而后转身露出笑容的时候,他的心会痛得这么厉害?
自从那日以后,流光又陆陆续续的去看了凤子希几次。
他知道幻虚岛上的事情很难瞒过谈幽,因而每次行动都异常小心,尽量做到滴水不漏。幸而谈幽的那个弟弟在岛上住了一段日子,分去谈幽不少心神,使流光省掉了许多后顾之忧。
刚开始的时候,心灰意冷的凤子希完全没有逃出去的念头,在流光的再三劝说之下,心思才终于活络一些,眼底也渐渐生出了光彩。
只是两人如何逃跑,却又成了一个难题。
幻虚岛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守卫,但四周皆是茫茫的海水,水中寒气甚重,若贸贸然的跳下去,定然是死路一条。而且就算赌命跳了下去,也未必逃得过谈幽的追捕。
他们两人思量再三,始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最后还是凤子希开口说道:「我在岛上住了这么久,对附近的地形熟悉得很,只要能耐住水中的寒气,也不是没有逃生之路。但二殿下对岛上的一切瞭若指掌,流光哥哥三番两次的过来看我,已是冒了极大的危险,更何况是跳水出逃?除非……」
「除非什吗?」
「除非能将二殿下引去人界。他的本领再高强,到了人间之后,也无法掌控岛上的一举一动。」顿了顿,苦笑,「但二殿下生性高傲,光是踏足人界,就嫌脏了他的脚,又怎么肯在那种地方逗留?」
流光心头一跳,蓦地想起某件事情来,怔怔的说不出话。
记得他当初奉命去人间捉妖的时候,谈幽曾悄悄跟了两日,后来更是出手救了他。如此看来,要那骄傲的二殿下去人间待上几日,也并非什么难事。
只是不知……他是否还有那个魅力令某人言听计从?
流光想到此处,不禁庆幸自己尚未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