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着这些毫不知情的人,心中嘲他们愚蠢,然后看向叶煜,正巧和叶煜投过来的目光对上。
叶煜狡黠而无辜地眨眨眼,惹得嬴政心中发笑,碍于仍是朝会,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
嬴政心情好了,大手一挥,给参与平叛的人都给升了职爵。当然,这其实也不全是赏赐意味,更多的大概是因为他现在需要用人,原本看重的那些好苗子正好可以提拔一下,按个好地方用了。
乐叔在赵国是和叶煜是同一职位,爵位差了点,但是如今经过合纵和如今的平叛后,也堪堪够到了个侯爵,被封为华成君。剩下几人原本职位都是偏将,这会儿正好一起晋升将军,虽然还只是最低的规格,但明显前途无量。
不过到了叶煜却让嬴政头疼了,叶煜是这次的头头,按说应该给个最大的。可是他现在已经是关内侯,往上走唯有彻侯。然而,他与叶煜商定的封地如今还未纳入秦国囊中,一个没有封地封号的彻侯,这完全是将叶煜置于尴尬境地。
而叶煜的职位已经是将军,再往上走除了上将军这个超然身份之外,前后左右这四个养老职位早就被他决绝了,并且也不适合他。
所以到了最后,嬴政唯有再给叶煜抬规格,什么俸秩食邑金玉亲卫都多给些,比之彻侯待遇也不差了。
叶煜是完全不介意这个,比起虚衔,他得的可是实惠。
但在嬴政看来这些东西似乎才是虚的,又允他谒赞不名,明示众人不可以轻视他之后才收手。
谒赞不名是一种特殊待遇,就是遇到上朝或者拜见这类需要唱名的时候,那些唱名的人不能直呼他的名字,必须要尊称官职。
这个待遇给叶煜最大的影响其实就是平长辈称呼他字的情况变多了。连王上面前的唱名官都不能叫他的名字,其他人自然也不敢了。
不过叶煜知道这是嬴政一片好意,故而他的心中从未升起过半分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 从地图看萯阳宫肯定不在雍,应该是在鄠(户)县,不过那是西汉才有的,先秦地图上没写。
第一百零七章吕相致仕用百家
关于嫪毐之乱的赏罚都结束了,然而这只是开始。
有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尽管有了不少铺垫, 可是嬴政亲政之后还是免不了一番洗牌, 而这种冲击, 最影响的自然是大权在握多年、扎根颇深的吕不韦。
嬴政甚至做好了吕不韦反对的准备,但那天的朝会上, 吕不韦却因病请假了。
这是……示弱?
虽然吕不韦年纪不小了,可前些天他还是好好的,乍然生病, 不说嬴政, 就是吕不韦自己恐怕也不相信。
吕不韦其实是在害怕,这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权倾朝野多年、以商贾身份成为一国相邦、快及七十岁的人竟然在怕一个刚刚亲政的弱冠君王。
吕不韦觉得,嬴政既然能把嫪毐的一举一动都摸透,不可能不知道把嫪毐送进宫的人是他, 就算嬴政不知道那次叛乱的幕后推手是他, 可是仅凭这一点就足够嬴政收拾他了。
嫪毐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 吕不韦甚至都不知道嬴政的势力到底有多少,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已经深陷一只大网之中。那些帮助嫪毐、最终首级被悬于城墙之上的官员整日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毫不怀疑自己将会成为其中之一。
忧虑越来越深,原本只是因为惶恐装病,到了最后竟然真的一病不起了。
嬴政得知后,挑了桃眉,吩咐了太医尽力医治,连一句过多的、虚假的关怀都没有。
等到楚国春申君的老巢吴地被项燕彻底击败,春申君被夷三族的事情传到秦国之后,吕不韦好似才彻底放弃,拖着病体上书致仕。
尽管这时候吕不韦显然大势已去,可他骤然致仕,还是在朝堂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致仕这种事,无论真心假意君王通常都会挽留一番,打回几次做个依依不舍的姿态才同意。
但嬴政却是直接回应,“寡人知晓了,念仲父年事已高,咸阳人杂,不便休养,不如迁族于蜀。”明明是征询的话语,却透露着不容反驳的意味。
吕不韦已经致仕了,结果嬴政居然还将其远远发落,顿时就有人打算出声劝上几句。
不过这些人的脚步才刚迈出,嘴里还没吐出一个字呢,就见那背脊不复昔日挺直,完全看不出从前精神健硕掌控大权的吕不韦恭声应下。
当事人都答应了,别人也不好现在就反驳嬴政,只是心中颇有微词,打算下回再谏。
叶煜余光瞥见这些人的神情,蹙了蹙眉,下朝后就令赵诚将吕不韦与嫪毐的之间的联系传了出去,甚至提了嫪毐之乱与吕不韦有关。
这一下,原本打算上谏的人这才明白吕不韦从头到尾畏畏缩缩的姿态是出于心虚,再无人说些什么,更无人上谏反对。
嬴政见吕不韦致仕又迁族,念及那么点恩情,是允许吕不韦把身体养好再上路的。结果吕不韦听到外面的流言,惶恐之下不敢多留,匆匆上路,竟病死在了去往蜀地的路上。
他这一去,一些还想等风波过去了再为他求情的门客和官员都是感叹不已,偌大的吕系就就此彻底瓦解。
然而他们的感叹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嬴政要开始接见百家了,平静了没多久的咸阳再次开始热闹起来。
尽管嬴政现在能试着去接纳一下许多学派,并且发现了很多可用之才,但真正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