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没有啊,我能听到什麽?花瓣要放在桶里,放在地毯上会很难打扫的。”
“哦、哦,”她赶紧把那几瓣拣起来丢进去,迟疑了很久,又问,“曹先生,你妈妈是不是不在了?”
“嗯,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
“那是不是个那个大明星,叫什麽希的?”她看到我惊讶的目光,有点脸红地低下头,“我也是听她们说的。她们说一年多前有很多关於你的新闻。”
“邝希珩。”这帮小护士这麽久的旧闻了还记得,果然是专业八卦站哦!
“嗯,对对,就是这个。原来是真的。”她又露出单纯的笑容,“你买这麽多花回来,都是为了她啊?真孝顺!”
“每年也就这一次。”这个小护士天真得可爱,平时怕我怕得根本不敢多说,今天倒跟天借了胆子。我也跟著笑起来。
“哦,那今天就是她的……忌日!”她忽然叫起来。
“不,我的生日。”
她的嘴张得呆在那儿,又惊讶盯著我看,大概又要觉得我奇怪了。我对她一笑,她马上低下头不说话了。
一个小时後。
“小夏,恐怕你还得出去帮我找两个干净的桶进来。”我打量了一下剩下的,只弄完了1/3还不到,照这个龟速,今天估计是弄不完了。
“哦。”她应了一声,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大桶和另外两个护士。“曹先生,我看大概我们需要帮手。”她怯怯地等著我的反应。
我露齿一笑:“大家都不忙的话就过来吧,我求之不得呢!”
四个人工作效率果然提高很多,很快第二个桶也要满了。
“曹先生,会不会太多?风吹不了太远的。”一个护士指著满桶的花瓣很疑惑。
“不会。”我看了看,摇头,“今天恐怕不会下雨。”
“啊?”
“我想下雨。”我笑眯眯地向她们宣布,她们面面相觑後脸色的表情实在称不上“理解”。“下了雨就能见到他了!”
“曹先生的恋人吗?”一个立刻很有兴趣地打听。
“嗯!”
“下雨就能见到?”一个很奇怪地问。
“我希望是。”
“哗,花瓣雨,迎接恋人的到来!好浪漫哦!”只有小夏愿意想象一下我的创意。
那两个立刻附议:“对啊!好象只有在电视里才会看到啊!曹先生的女朋友肯定会感动得哭的!”
“光是想象都要哭了!有人愿意为我这样做,立刻死了都行!”
“是吗?”我看著这麽投入的她们,笑,“如果要这样,我还是不要做了!他要是死了,我也一定会……跟著去的……”嘴巴不由自主说出了心底的誓言,不禁迟疑地停了下来。
我说了什麽?
老天啊,让他活下去吧!否则,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都请让我陪在他身边!
──我去年的生日愿望!
不再分离的誓言!算是实现了吗?
“曹先生,你……是因为这个才……”
随著小夏气弱地猜测,六道目光齐刷刷地指向我的左臂,我怔愣了片刻,重又笑著点点头:“是啊。我当时以为他已经……结果不是的。当时脑子都呆掉了,只会做傻事。”三个人都呆滞地看著,气氛好象很尴尬的样子,我只好摸摸鼻子说,“谁知道划了这麽大个口子都死不了,还真是命大啊,嘿嘿。”
“曹先生,你好让人感动!”她们呆了半天,忽然有一个大叫起来。
“对啊!这年头还有生死相随这种完全不敢想象的事啊!我以为都是里的拿来赚人眼泪的白你这辈子都别想做主角了!)
“太伟大了!你女朋友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爱死你的!”
“……”轮到我无言以对了。这不过是很私人的事啊,因为私人的原因而决定自己的生命,跟伟大扯不上关系吧?“呃,我们,已经结婚了。”
又一个定格,像有个无形的指挥牵著,六道目光立刻指向我的无名指。
一个护士立刻像要止住惊呼似掩住了嘴:“那个那个,我还以为是装饰用的!”
“对啊!我也是这麽以为的!”
“我也是!曹先生看起来还这麽年轻说……”小夏点点头,吃惊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
“也没有多久的。”我摸了摸那枚戒指,抛光的“d”字闪耀著温柔的光。
自此之後,她们的态度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痴情”和“疯狂”其实是双生的姐妹,只是当人们只看到一个时,便会把另一个忽略掉。原来曹先生只是太“痴情”罢了。她们眼里明确地透露著这样的信息。什麽害怕、谨慎……通通被扫光!
说说闹闹,不知不觉,三个桶都已装满了。这种又宽又深的桶不知小夏从哪里找来的,装得满满的三桶,怎麽也应该够了。
“现在就撒吗?”她们看著那一桶金黄的花瓣,一个个跃跃欲试。
“等一下。那个,生日愿望是不是在今天的什麽时候都可以许的?”
“对啊。”
“那我先许了愿再说!”
在她们鼓励而热切的目光中,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希望妈妈能收到我的心意!
希望下过雨後就能见到他!
拜托拜托!
还有一个愿望,留著给他。
“好了!”
“哗!”一声令下,她们赶快把窗子打开。已近黄昏了,阳光已不是那麽夺目。风更大了。窗子一开,立刻涌了进来。幸亏风向不是向这边,我捧起一捧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