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时候进来补充食物和一些用品外,也从不在我眼前出现。
终於,有一天,不再想睡,也再睡不下去,慢慢踱到了黑巷。
那是我最後的庇护所。
中午店还没开,只有几个人在收拾东西。
“小姐在哪里?”我怯怯地找一个正擦桌椅的小弟问。这家店只有一个“小姐”,叫起来更像是在叫“大姐”的感觉。
“後面。”他懒懒地抬起头像瞄到路人甲似的瞄我一眼,回了句,又低下去擦,认真得似乎擦的是百万古董桌。
黑巷之所以受欢迎,便是在这里所有人都没有“过去”。大家只认在这里的你,出了这里,即使在大街上迎面走过也不会打半声招呼。更没有人在乎你在“外面”如何如何,王子和乞丐一样可能坐在一起。只要进得来,“身份”便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我在後面的休息室找到於婉如,她正躺在沙发里补眠。看她似乎真的累得不行,我站在沙发前犹豫了一会,拿不定要不要叫醒她,最後还是算了,一切等她睡醒了再说。
刚抬腿要走,她忽然张开眼睛:“怎麽?睡饱了?”
“嗯。”我乖乖点头,“你先休息,我到外面走走,等你睡好了再来。”
“那你不妨打打这个电话。”她拿过手袋,翻出一张便条给我。
“这是什麽?”这个号码我没有印象。
“不知道。她来了好几次,直接找到我说要见你。我说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留了这个给我,说如果见到你就让你立刻联系她。”她打了个哈欠,“看来好象和你很熟耶。哎,长得超漂亮哦,是不是做了什麽好事现在人家找上门来要你负责?”
“女的啊?”我近段时间只有男性缘佳,女人的话,没有方向。
“废话!难道你指望是男的?”她交代清楚,不耐烦我这麽罗嗦,干脆。
不可否认,我有刹那真的还存著一丝希望……可惜,连这丝希望都破灭了。
只好按号码打去试试,结果,是方采薇。
我们约在我家楼下见。
坐出租车在巷口下车。事情过去了几个月,已没有记者会在这四周出没。
慢慢走过去,看到她站在上次等我的地方。
“来了很久?”我若无其事地打招呼,像对一个普通的朋友。
她也笑笑:“不,我也刚到。”礼貌而周到。
我们相视一笑,仿佛什麽都没发生。全不见该有的剑拔弩张。能如此平和地面对,令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还在三个月前,我会仍忍不住恨她,可是现在,却已没有了任何感觉。被她出卖,算是我还她的。
每次经历巨变,我都努力忘掉那种不愉快的感觉,这似乎已成为一种疗伤般的本能。
背负伤痛的人只会不停地增加伤痛,如果还想活得正常,便不要学会怀恨。所以,我不恨任何人,也便没有人能轻易伤到我。
她看起来清瘦了很多,却似乎已一改咄咄逼人的气势,另有一番成熟内敛的风韵。看来星辉的倒掉,倒也不是什麽太坏的事,起码可以让她学会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不再只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我们像很久不见的朋友,对视了一会,她终於先开口:“近来如何?”
“还好。”
“是吗?”她走近我,细细地端详,竟似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想抚上我的脸,“你瘦了……”
下意识地头微一偏闪开,她也像发觉不对,手在空中停了片刻,立刻收了回去。
我将目光转向一边:“你也一样。公司的事很辛苦吧?”
“呵,”她自嘲地笑笑,走到另一边,“现在已经轻松了。”
“以後有什麽打算?”
“可能……要离开一阵子吧。不知道,也许永远都不回来了。”她的声音带出浓浓的倦意,想来已经心灰意冷。
“是吗?也好。”
“你呢?有什麽打算没有?还是和杜逡……”
“我要去意大利,”这回轮到我叹笑,“可是──还要几年才行吧。”
“是钱的问题吗?”她也知道了我的官司。“我这里还有些,虽然不多……”
“不用。我会自己想办法。”我不会再用方家的钱。尤其还是拜她所赐才陷入如今的困境。不怀恨并不代表没有自尊。
被一口回绝,她难免有些尴尬,沈默了片刻,重又笑笑:“意大利?好象是你妈妈的……”
“嗯。所以想去看看,老是听妈妈提起。”我们的笑都不自然极了,可是却像一个维持著什麽的面具必须佩戴著。“对了,听说你一直在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想告别一下嘛,也是不放心……”她转过身来,眼中透出关切,“还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放心了。”
“又何必呢?”忍不住冷嘲。先把人推到井里再丢下几块砖头然後问人你不要紧吧不觉得有些多余吗?
她看著我,嘴张了张终究没出声,半晌才说:“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是我做的,但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真的不是我。”
“放心吧,是我也不会生气的。”我无所谓地走到楼梯扶手靠著看她,“反正你也打过预告,没听话是我的报应。”
“真的不是!”她眉头皱起来,“就算我想也没那种多余的工夫!当时我为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去考虑其它。结果突然看到了那些报纸,我自己都给吓了一跳。我不知道是谁捅给报社的,但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