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谦知道贺衍的话有道理,蹙着眉狠狠把骏马一夹,策马跟着风扬上了羊肠小路:“公子小心!我即刻就回来!”
20
沿着小道追上去,洛谦不久就听到了铿锵的剑击声。
一团白影正与一个身穿玄色劲装的男人打斗个不停。
那男人身材高大,面容俊秀,看招式似乎是练过的,只可惜背上插箭,似乎是刚刚受了重伤,因此就连风扬半生不熟的剑法也有些敌不过。
洛谦这与他距离四五十步,正要冲上去帮忙,林中却突然传来一个汉子粗犷的大叫:“慢着!”
一道劲风顿时朝着洛谦的脸上而来!
洛谦右手提剑一挡,想不到那劲风来势汹汹,虎口当即被震得生疼。转头一看,那骑马迎上来的汉子五大三粗,身材比洛谦要阔了五成,居高临下。
原来是个力大无穷的主!
那汉子手持一柄长刀,没头没脑地朝着洛谦又刺过来。
洛谦跟着贺衍练剑,一直走得都是剑招出神入化的路线,哪里见过这种招数不怎么样,只凭蛮力与他对抗的?
一时间懵了,竟然被他打得有些招架不住。
这汉子的招数明明漏洞百出,偏偏有些吹枯拉朽之势,洛谦每与他正面举剑扛上,就能震得他整个手腕疼,连剑也握不太稳。
洛谦心中叫苦连天,心道这人怎么不按照规矩来呢?
汉子的长刀在空中一停,突然带着前所未有的风声朝着他的颈项挥过来。
这人要砍他的头!
洛谦心知不妙,这劲道要是挥剑抵挡,怕是会被长刀震得手腕骨断裂。他毕竟跟着贺衍练了四五年,连兵法也被逼着读了不少,最危急的时刻竟然冷静下来。
用蛮力者,身法不快,必有疏漏。
他的身体向前一倾,紧紧趴伏在马背上面,可惜毕竟慢了一点,右耳边呼呼风声而过,顿时有点痛楚,似乎耳尖被削破了一层皮。
汉子的吼声震天,可惜挥力过猛之后不能立刻出招,整个身子都是歪的。洛谦看准这个空隙,蹬着马背一个空翻,长剑直直刺向那汉子的心脏。
那汉子怒极侧身,眼看就要避过,挥着长刀又要来砍他。
但是他在紧急时刻未能察觉这是洛谦的虚招,洛谦右手一翻,手中的长剑顿时改变了方向,用尽全力朝着汉子的咽喉刺来。
“砰”得一声,汉子庞大的身躯掉落马下,倒在地上。
洛谦呼呼喘气,来不及仔细查看那汉子死没死,朝着远处的风扬而去。
玄衣男子本就受了重伤,此刻已经输了,嘴角带血倒在地上。
风扬手持长剑,即将要自上而下结果了他的性命。
就在这时,林中忽然冲出来一个人,两手各持一柄铁锤向着风扬扑过去,顿时就把他的剑打落在地。
玄衣男子连忙挣扎着站起来,脚步跌跌撞撞。
那持了铁锤的汉子大叫:“刘秀兄弟你赶快去疗伤!这里有我顶着!”
说这便拉开架势,双锤生风,与风扬打斗起来。
风扬急得要命,厉声道:“刘秀是吧?你有种别走!”
那叫做刘秀的男子翻身上了马,擦着嘴边的血大叫道:“兄弟小心!” 说完在马屁股上狠狠刺了一下,那马便疯也似的跑了起来。
洛谦这时候与他们还有段距离,就算去追那叫做刘秀的男子也来不及,心里又记得贺衍说的,保护风扬要紧,于是冲上前与风扬一起夹击那持了铁锤的汉子。
风扬急得要命:“你赶快去追杀那个刘秀!”
洛谦觉得莫名其妙,心道这风扬怎么是这种个性,自己的命都要守不住了,还要杀刘秀?
这持着双锤的男人力气不如刚才的蛮汉,身法又比贺衍差得多,却还是比风扬好了不知多少。洛谦不想再拖拖拉拉,一个飞身刺出一剑,直刺男人的咽喉。
这一剑本来应该一击而中,不想却出了一点差错。
那男人情急之下躲避不及,拉着风扬的手腕拖拽而来,刀剑无眼,只听风扬一声凄厉的喊声,持双锤的男人却也应声倒地。
原来洛谦的剑竟然穿透了风扬的手臂。
之后其势不减,剑还是刺入了那男人的咽喉之中。
洛谦缓缓把剑自风扬的手臂间抽出来,低声道:“抱歉。”
他本来不想伤风扬的,但是作战之中哪能顾及这许多,事已至此也无济于事。
他低头看了看风扬的伤势,似乎没有伤到筋骨,应该休养一段时间便好,便拉着风扬道:“风学士上马先走!”
风扬的脸色却是有些异样的惨白,怔怔握着自己不断流血的右手臂,像是失了魂一样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洛谦不知道他在纠结些什么,焦急气恼,咬牙用剑指着他道:“风学士赶快上马离开这里!我还要去救我家公子!”
风扬缓缓转过头来,胸口起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里似乎露出一丝恐惧,终于一言不发地上了马。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在岔路口,却见远处的贺衍早已下马,正与三个绿林军人浴血奋战。林间血腥味浓重,横七竖八的身体倒在地上,死得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了。
洛谦急得如同火烧一般,狠狠拍了风扬的马屁股一下:“你先行一步!”
风扬本来最不喜被人使唤,现在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垂着头策马走了。
洛谦赶紧驾马朝着贺衍冲去。
贺衍浑身是血,身法比起平时来已经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