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搓了起来。
阿俢本就非常瘦,这手腕上更是细的没有一丁点肉,他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
“阿俢,对不起。”沈杰然无比心疼的真心实意的道歉,他自己也没想到上辈子所经历的那些事竟能对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他竟然会一不小心就失神伤了袁灵修。
虽然没有证据,沈杰然下意识的已经肯定,沈季会做出那种出卖沈家的事多半是因为袁灵修。
只要一想到他家阿俢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沈季那个不要脸的仗着自己暗卫的身份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偷看,沈杰然就觉得怒发冲冠,只是想想便无法忍受了。
虽然明知道这事最该怪的还是自己,但责怪自己的同时,一想到曾经有人偷偷觊觎着自己的阿俢,沈杰然就恨得咬牙切齿。
不明白沈杰然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袁灵修低垂着眉眼静静地看着他一会儿疼惜一会儿皱眉的模样,只觉得既伤心又委屈。
他倒不是因为疼,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细皮嫩肉的大姑娘。袁灵修不想承认,但他确实被方才变了脸的沈杰然给刺到了。
他已经习惯了这段时间沈杰然看他的目光,他可以毫无困难地从中看到类似于喜爱、亲切的情感。但是这人在刚才那一刹那露出的气势,却仿佛是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沈杰然。
在那个虽然对他来说已经是很遥远、却仍旧记忆犹新、回想起来依旧会觉得冰冷刺骨的从前,这个人看他的目光从来都是冷漠、疏离和陌生的。
轻轻转了转手腕想要把手抽出来,却被那人抓的死紧。
“这么贵重的药,不要浪费在这里了。”袁灵修只好语气平淡地说。
相处的时间久了,沈杰然逐渐也能分出袁灵修平淡的语气中所暗含的情绪。他家阿俢的声音越是平淡,就往往表示他的心情越加不好。
沈杰然觉得越发地心痛起来。
袁灵修终究还是什么也没问出口。
他但凡是能说会道一点,或者是能时常撒个娇卖个委屈之类的,从前也不会在沈杰然这院子里住了那么多年与他的关系还跟个陌生人似的。
沈杰然也不管那手腕上还全是药汁,怜惜地在那红痕上亲了亲,再一次把人抱在怀里。
他幽幽地道:
“你可知沈家自大承建国以来积累了数百年的基业,皇上怎么就敢在倾刻之间便下旨灭了沈家?”不等袁灵修回答,沈杰然就继续说道:“沈家有自己的军队驻扎在西北边境,又与西域各国来往密集,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是先帝也只能采取制衡之策。”
袁灵修不解地看向沈杰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沈家自来就有一本账目,记载着与西域各国通商的详情以及所收的税务、收缴的货物等……明的暗的都在那本账上。”
沈杰然说的隐晦,袁灵修却也知道其中的意思,西域那偏地方都归沈家管着,天高皇帝远,只用脑袋想想就知道沈家单靠通商这一项就已经富得流油了。
“那账目不仅仅是明晃晃的罪证,最重要的是所有通商的细则都详细的记录在上头,没有这些细则就没有人能够管好西域的事情。”
袁灵修没做过生意也不懂账目,沈杰然便更加详细地给他解释,随手捻起一颗洗好了已经剥好了皮的葡萄塞进他的嘴里说:“就比如说这葡萄,还有那大宛的马匹,西域的琥珀和夜明珠,从哪里进货既便宜又好,数目要几何才算合适,经何种渠道运来更加方便更加没有差错。
“要知道每个地方都会有类似于地头蛇的人物,要如何与对方接头等等都有说法。同样的,由我们的商队运出的货物也是一样。各方势力经过几百年的演变早已经固定成型,而沈家就是大承在那片区域的扛把子,也就是地头蛇。”
见袁灵修还是不甚明了的样子,沈杰然只得把话再说明白一点,反正他已经确定四周并没有其他人。
“换句话说,那些与大承交易的小国,他们认得的只有咱们沈家,就算是朝廷架空沈家的势力,另外派去其他官员管理,他们也不会理会,这也是皇上不敢得罪沈家的原因。但是有了那账目,就不一样了。”
有了账本在手,哪怕是沈家垮台了,朝廷也可以派去得力的人才重新跟各方势力建立好连结。就算百年的合作被打破刚开始是会有一些骚乱,但那些小国也不是傻子偏偏就认准沈家非要跟沈家合作,一旦他们发现自己的交易方式和利润都没有任何变化,甚至刚开始为了稳定他们大承还会多给他们一些实惠,这些人马上就会抛弃沈家。
朝廷可以不依靠沈家之日,就是他们家垮掉之时。
“那军队……?”
“军队里面的人说是沈家军,但却都是大承的子民,他们的亲人大多还生活在承国里,除了个别几个亲信,又有哪一个会心甘情愿为了沈家而跟自己的朝廷作对?况且若朝廷真要招安或者围剿,区区八千沈家军又算得了什么?”
这也是沈杰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往后退了的原因。他虽然要避其锋芒,但若是手下真没有一支绝对忠心于沈家的强大队伍却也是令人无法安心的。
袁灵修这才感觉到了事情的压迫和棘手性。他从前在这内宅里坐井观天,听到的都以流言蜚语居多,看到的也不及冰山一角。
沈杰然抓起怀中人的一缕青丝,凑近了轻轻嗅了嗅,把话题拉回到账本上。
“上一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