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君受用,说道:“她从小跟着我,是个体贴孩子。”
晋王妃越发觉得可惜了,但有宁家人在前,她是不可能让娘家跟姜家联姻的。
这一晚上,宾主尽欢,皇帝为凉国公赐了婚,又赏赐了几个猜灯谜特别出色的才子,将近子时,宴席才渐渐散了。
宁贵妃和皇帝都有醉意,袁皇后命宫人扶二人去宁贵妃的宫里,转眼看见太子孟长信怅然地站在原地,望着宫外的方向,有失魂落魄之状,便柔声问道:“太子在看什么?”
袁皇后瞅了眼,最后离开的是凉国公、卫亲王以及宁家三家人,也不知道太子看的是谁。
太子敛回痴迷的目光,随口道:“儿臣在想,明年的元宵灯会是否还能这般热闹,往年父皇和母后、母妃甚少办元宵灯会,这也罢了,还也不许儿臣到民间去玩。”
袁皇后慈祥地微微一笑道:“你呀!这么大了,还想着玩!俗话说,成家立业,看来你该娶太子妃了,娶了妻,这性子自然就稳重起来了。”
太子挠挠头,遮去眼底怅然,不好意思地笑道:“母后取笑儿臣,儿臣只是感叹幼时没能玩好罢了,现在这般大了,玩也不好意思啊,这般心思也只能跟母后说。”
不得不说,太子刻意讨好一个人的时候,十分会哄人,甜言蜜语不要钱地扔。
袁皇后笑容越发慈祥,摸摸他的脑袋,亲自送他回了东宫,方才回麟趾宫。
此时,更深露重,凌霄打着灯笼在前引路,忽然看见几个人影迎面而来,举着灯笼一照,讶然地叫道:“陛下!”忙扭头说:“娘娘,是陛下!”
不怪她惊讶,这个时辰,皇帝不在甘露宫与宁贵妃睡觉,跑到外面乱转干什么?
袁皇后轻轻蹙眉,见那领头的人影摇摇晃晃,顿住步子,说道:“凌霄,从别的路走罢,不要打搅陛下的兴致。”
凌霄眸光微闪,有些不情愿,这是多好的与皇帝重合于好的机会呀!
袁皇后脸色微沉,低斥道:“凌霄,你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么?”
“啊,是,娘娘。”凌霄心有不甘,却不敢忤逆袁皇后,拎着灯笼转向另外一条小路。
一行十几人静静地穿过小路,行至半路时,缀在后面的宫女听见的声响,扭身一瞧,顿时一愣,连忙扯了扯前面宫女的袖子。
于是,后一个宫女都扯前一个宫女的袖子,一直扯到凌霄身上,凌霄看见是皇帝跟来了,觉得莫名其妙,低声道:“娘娘,陛下……陛下在后面呢。”
怕是跟着她们来的,而且知道这一行人是皇后,因为若是旁的人半夜在宫中行走,皇帝早叫侍卫把她们统统抓起来了。
袁皇后抿唇不语,加快步子,忽然,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巫飚惊呼:“陛下,小心!”
袁皇后到底不忍心,转身回去。
一群太监扶起皇帝,皇帝的珠帘歪了,龙袍皱皱巴巴,很是狼狈,脸颊上染着两抹红晕。
袁皇后忍住好笑,关切问道:“陛下如何了?”
皇帝脑袋歪在巫飚肩膀上,巫飚脸色有些扭曲地回答道:“陛下喝醉了,跌倒了。”
袁皇后斥责道:“既然知道陛下喝醉了,怎么任由陛下出来乱走?快扶回甘露宫中罢,让贵妃早些伺候歇下才是。”
巫飚愁眉苦脸,他哪里知道皇帝会追着袁皇后跑,说道:“贵妃娘娘也喝醉了,无法伺候陛下。陛下方才嚷着热,奴婢怕陛下将酒气存在体内,便任由陛下出来走走,散散酒气,醒酒汤已是喝了。”
袁皇后无奈叹气:“走罢,送陛下回衍庆宫。”
她扶着皇帝另外一边,唤了声:“凌霄,你去给陛下拿件披风来!”
半晌没听见后面有人回话,她疑惑地扭头,只见一群太监宫女都不见了,唯有巫飚和打灯笼引路的太监还在,她皱眉看向巫飚。
原来方才巫飚就打手势让他们都退下去了。
巫飚一张涂脂抹粉的老脸变成苦瓜脸,扶着皇帝坐在树林里的石凳上,悄然和引路太监都退下。
袁皇后明白了什么,站在石桌边,缄默不语。
须臾,伏在石桌上的皇帝揉着眉心醒来,龙眉微蹙道:“皇后?”
袁皇后暗生恼意,明儿宁贵妃吃醋,皇帝酒醒,只会站在宁贵妃那边,而她只有白白受气的份儿。
她恭敬应了声:“陛下,是臣妾。”
“哼,朕想问问,那宁芳夏是怎么回事?朕倒不知道,皇后这么多年的‘贤惠国母’竟是装的,这般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怎就便宜了凉国公那粗鲁武夫!”皇帝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袁皇后心道果然,她就觉得皇帝在赐婚圣旨里故意夸宁芳夏国色天香是别有目的,果然他就等着质问她。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喜欢宁十五姑娘?”
☆、第118章 圣意难测
“今儿见了宁芳夏的真容,才知她真不愧皇后赐予的‘国色天香’四字,朕自然是喜欢她的。”皇帝起身,气势凌人地说道。
袁皇后抿抿唇,不知怎么,心底就浮出一丝哀色。
“怎么,你还不承认你嫉妒成性!”皇帝见她不说话,恶狠狠地斥骂。
袁皇后咬咬唇角,轻声解释道:“陛下,臣妾并未嫉妒宁十五姑娘的美貌,只是,臣妾以为陛下甚爱皇贵妃,自不愿皇贵妃受气,因此才会拒了宁老夫人的美意。若知陛下喜爱宁十五姑娘的颜色,臣妾岂敢挡陛下的艳福。”
伴君如伴虎,她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