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凝眨眨眼看着秦莞,“这样能成?”
秦莞笑道,“试试又不碍着什么——”
岳凝想想也笑道,“那好,我和你一起泡上,明日我要来看看,后日我也要来,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说起来,宋柔这样的贵族小姐,也不会乱吃下什么东西吧。”
秦莞摇了摇头,“这个,只能等咱们的法子奏效了才能知道。”
岳凝性子不喜玩乐,寻常女儿家闺中的活计她也不爱做,如今见秦莞用这奇怪的法子来探究那一团污物却是引了她的兴趣,晚杏去得快回来的也快,等茯苓将矾石拿进来的时候,秦莞已经准备好了更大的白瓷盏,先将矾石洗了洗,而后便将那一团污物和矾石一起放了进去,而后便盖上盖子等第二日看是否奏效。
如此忙了一会儿,岳凝和秦莞方才坐下来喝茶,岳凝奇怪的道,“你怎知矾石可净水?我只知道,寻常女子用的蔻丹之中会加矾石,却不懂道理。”
秦莞一边给岳凝添茶一边道,“都是在医术上看到的,矾石用在蔻丹之中,是为了让指甲花或者别的植物中的颜色更多的透出来,不仅如此,煮绿豆汤也可加矾石,如此绿豆更容易烂,煮出来的绿豆汤就会更浓稠,这个可蔻丹的道理一样。”
微微一顿,秦莞眉头又微皱,“不过长时如此会让人中毒,所以加了矾石的绿豆汤最好不要食用,此物味酸气寒,其性燥急收涩,可解除热坠浊毒,可治热泄痢,妇人白沃,阴蚀恶疮,目痛,还可固齿去鼻中息肉,是一味好药,一般的药房常备。”
岳凝睁大了眸子,看着秦莞的眼神颇为赞叹,“是不是随便说一味药你都能如数家珍?”
秦莞哭笑不得,“那自然不是,医药一道博大精深,我所知只是一二。”
岳凝摇头叹到,“看来我从前也自视甚高了,贵族中的女子大都熟读女德女戒,也至多看个四书五经,便是学医的,也少有像你这样年纪轻轻便所知这样多的,秦莞,我从前真是小瞧你了”
岳凝性格直爽,她能如此说,便是和秦莞推心置腹了,秦莞笑着为她添茶,“郡主巾帼之姿,便是傲气了些也是常理,许是秦莞喜欢医道,如此方才比别人多用了几分功夫吧,便如郡主喜欢习武,自然也是比其他的女儿家更为出色的。”
岳凝笑起来,笑容也带着利落朗然之气,她还是第一次来秦莞的闺房,放下茶盏,在屋子里探看起来,从暖阁至书房,一边又问了些医药之事,见秦莞信手拈来一一解答,心底更对秦莞生了佩服,便和寻常的闺中之情又大为不同。
如此耽搁了一个多时辰,眼见天色不早岳凝方才提了告辞,秦莞亲自送岳凝出门,刚走出汀兰苑的院子便看到林氏带着秦湘在外面等着,见到她们母女,岳凝微讶,她虽然身份高贵,可念在林氏是秦莞的长辈,到底还是驻足福了福身。
“夫人怎在此——”
“妾身拜见郡主。”林氏福了福身,又去看秦湘,秦湘低着眸子,身形颇为僵硬的对着岳凝行了一礼。
林氏这才道,“得知郡主和莞儿一起入府,本想立刻前来拜见,只是想着郡主和莞儿定然有些私话要说便不敢来打扰,郡主这是要走了?何不在府中用晚饭?”
岳凝唇角微扬,面上总算有了些笑意,“不敢叨扰了,和九姑娘也说了多时的话,也该回去了,父亲和母亲还等着岳凝呢。”
林氏闻言便不好再说,秦莞心知岳凝不喜这些应付,便上前道,“三叔母,郡主不拘这些礼数的,我将郡主送出府门便可,您自去忙吧。”
林氏犹豫一瞬,只得点了点头。
秦莞当即陪着岳凝往西侧府门走去,她二人一走,秦湘便跺了跺脚,“母亲,女儿都说了不用来请安了,小郡主的年纪和女儿一般大呢,您却要对着她行礼!”
林氏面色一沉,“你知道什么?!你九妹妹眼下和侯府交好,我们正要趁着这个机会打点好和侯府的关系,好为你哥哥将来的仕途谋出路,你爹病成了那般,将来我们难道只指望京城的侯府不成,娘瞧着安阳侯府对你九妹妹可是比京城那边好了不知道多少,你哥哥前几日还说,你九妹妹说的,太长公主愿意在你哥哥入京的时候帮他写一封信!”
秦湘不耐的听着林氏的话,本想反驳,可想到秦琛到底忍了。
林氏又道,“这些说起来,都是你九妹妹的面子,你给我记着,从今往后不许为难你九妹妹,你祖母的态度也是如此,你可让母亲省心些吧。”
秦湘咬了咬牙唇,“知道了,为了哥哥,女儿不会胡来了。”顿了顿,秦湘又道,“可是父亲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不请大夫?或者,我们家里不是有位医仙吗?”
林氏眉头狠皱一下,语气之中带上了两分冷笑,却警告似的看了一眼自家女儿,“这是大人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多问。”
秦湘不服气,“那,我能去看看父亲吗?父亲病了,做女儿的怎能不去探望?”
林氏一把拉住秦湘往东边去,“你父亲的病会染人,我们谁都不能去看!”
这话带上了厉色,听的秦湘眼眶一颤,她抿紧了唇,眸色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汀兰苑,心不甘情不愿的被林氏拉了回去
秦莞直将岳凝送出了府门,马车停在门外的街角旁,秦莞跟着岳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