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如果我答应,就来找你吗?”她停顿两秒,唇贴了贴他耳后,声儿有点抖,把他搂得更紧:“对不起啊,我来晚了。”
他几乎僵在那里,浑身热血翻涌。
这两天,他心理,生理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唯一休息的两个小时,梦里全是她。
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她说她来赴约。
她终究还是愿意的。
有了这个认知,贺幼霆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活了过来,他猛地伸手将人抱紧,往高提了提,他力气很大,恨不能将人揉进骨血里。
一米八几的大块头,就那么红了眼眶。
大灾难下,小情小爱似乎显得微不足道。
可正因为这小情小爱,才能给人坚硬的后盾,让人知道,无论多拼,无论多危险,总有人在身后支持你,在乎你。
贺幼霆两个手下带头起哄鼓掌,比自家老大还兴奋。
这种温情画面在如今的境遇下十分难得,大家喜闻乐见,也很感动,纷纷跟着鼓掌。
一时间,废墟中沉闷的氛围似乎都被两人带动起来。
贺幼霆松开她,捧着她的脸,两个人静默无言,目光纠缠。
忽然一阵快门声。
贺幼霆转头看过去,一个记者站在不远处,相机还举在身前,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画面太美好,实在忍不住。”
这个记者认识贺幼霆,以前采访过他,知道他一向低调,大概不喜欢这样被拍。
谁知贺幼霆看了他几秒,唇角挑了挑,沉声说:“看好了。”
说完,他大手扣着她脖子,凶猛的吻了上去。
这突然的举动把在场的人都给惊着了,那记者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指已经咔嚓咔嚓按了十来下快门,眼珠子一直紧紧盯着前面吻的忘我的两个人。
贺幼霆亲完,慢慢退开,郁星禾唇上还留有一丝晶莹,急促的呼吸还未平复。
她有点懵。
不对,应该说,很刺激。
刚刚他来势汹汹,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舌尖已经闯入,发了狠的吸着,裹着,最后慢慢变得温柔,轻轻含着她唇瓣,吮了几下才放开。
那边还有镜头对着呢。
这个人真的是……
贺幼霆走到小记者面前,拿过相机检查一遍,把几张能看到郁星禾样子的照片删掉,相机还给他:“发之前记得私信我,我等着点赞。”
小记者一脸懵。
短暂的温馨小插曲后,大家渐渐散去,重新投入紧张的救援中,贺幼霆把食物和水都给了另两个手下,让他们赶紧带回去,吃完休息十分钟,接着干活。
他把她拉到一旁,两人站定,他刚要开口,要说的话就被郁星禾堵了回去。
“我爸摔伤了,那天晚上我连夜飞回了洛杉矶,下飞机给你打电话你又没有信号,后来才知道你在这里。”她说的很急,她想让他知道,如果不是这样,她一定会去的。
贺幼霆搂着她的腰,动容的盯着她:“这么点儿时间,你飞回洛杉矶,又飞回来”
她仰着头看他:“你也没有休息。”
她的脸很凉,耳朵也凉,贺幼霆扯开自己的军大衣,还未脱下,手就被郁星禾按住:“不要,你比我还冷。”
她固执的把他的手掰开,仔细把军大衣的扣子重新扣了回去,又弯腰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个藏蓝色羊绒围巾,跟她自己戴着的是一样的,是情侣款。
她把围巾绕着他脖子缠了两圈,两头系了个扣,塞进军大衣领子里,没有什么技巧,也不讲求美观,遮挡严实不透风为上。
贺幼霆鼻子有点酸,伸手摸了摸暖洋洋的围巾,轻声问:“什么时候准备的?”
“机场买的。”她又从兜里摸出两盒巧克力塞给他,“还有这个。”
救灾现场,吃的东西都简单,大冬天,发放的水都是冰凉的,保存体力最重要。
做完这些,她摸摸他脸上的血痕,心疼的说:“这里怎么弄的?”
什么时候伤的,其实他也不太记得了,大概是被上头滚下的石头砸的,要么就是脸贴在冰冷锋利的水泥上,半个身子探下去拉人的时候蹭的。
他怕她担心,轻描淡写糊弄过去。
救灾现场,他不敢太腻味黏糊,忍着想亲她抱她的冲动,手从她后腰往上拍了拍,哄她:“这里很危险,我也没有时间陪你,你先回去,我最迟五天,就能回去找你,嗯?”
郁星禾刚想说话,就听那头有人高喊一声:“这里还有人!”
贺幼霆听了,二话不说,迅速跑过去,郁星禾也拎起她的双肩包跟过去。
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大爷,被发现的时候气息已经很弱,浑身上下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贺幼霆跪在他正前方,徒手将压着他的大石块和木板一点点挪开,好不容易清理出半个身子,他们试图将人拉出来,可稍微一动,大爷就疼痛难忍。
他们已经有了经验,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大概又是腿部骨折或者腰部被砸伤,有人高喊:“医生!快去叫医生!”
马上有人应声去找。
这时郁星禾忽然挤进来:“让让,请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