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小芹的漫画方方面面都各种奇葩,但是毕竟把一个爱好坚持了这么久是很不容易的,于是我问小芹是否把画漫画当做终身志愿。
小芹却摇了摇头,“人家的终身志愿明明是给叶麟同学生孩子喵~”
“我说的是那种比较符合女高中生常识的志愿,我是问你愿不愿意把画漫画当做终身职业。”
“我宁愿把给叶麟同学生孩子当成终身职业……”
“你以为自己是下蛋的母鸡吗,国家不但不会因为你生了很多小孩给给你发工资,还会因为超生处以罚款啊。”
小芹恍然大悟,“叶麟同学的意思,是我应该把画漫画当成职业,赚一些钱來当做超生的罚款,然后才能和叶麟同学快快乐乐地生孩子吗。”
“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沒办法。”我用手捣着脸回答道,“不过以你目前的漫画水平,想以此为生恐怕是天方夜谭吧。”
“不许污蔑水芹老师的画技。”小芹把小嘴撅了起來,“很多年前我第一次看到少女漫画的时候,就决定以后要成为宇宙第一的少女漫画家了。”
“可是你自始至终也沒有画过真正的少女漫画吧。”我质疑道,“《爱在周口店》和《克苏鲁也要谈恋爱》勉强能算是恋爱漫画,可是《名侦探李二狗》已经是侦探漫画……不,是反腐倡廉漫画了吧。”
“那……那只说明我博学多才,精通很多漫画领域而已,就像手冢治虫一样。”
我靠,居然敢自比日本漫画之神手冢治虫,虽然手冢治虫的画风放到现在來看有点过时,但是他开创了包括少女漫画在内的无数漫画类型啊,小芹你凭自己的茄子土豆画风就敢叫板手冢治虫,日本漫画读者知道了会对你口诛笔伐的。
突然想到,前日里我对中海文武学校的陈顾先说,阴阳散手是宇宙第一格斗技,同年龄段的武者有谁不服可以尽管來向我挑战,,这个说法貌似也相当拉仇恨,看來我和小芹有同时成为众矢之的的危险呐。
不过无论如何,我觉得让阴阳散手成为宇宙第一格斗技,总比让小芹成为宇宙第一漫画家要现实得多,小芹目前的水平也就是宇宙第一的沒有自知之明的漫画家罢了。
“那个……叶麟同学问了我这么多问題,我也可以向叶麟同学一个问題吧。”
小芹提出要求。
“好啊。”我轻松道,“反正药膏也已经抹完了,咱们面对面地说话吧,,你想问什么问題。”
小芹把药膏的盖子拧好,凝眉思索了一下,说:“现在叶麟同学已经知道我的终身志愿是一边给叶麟同学生孩子,一边以宇宙第一少女漫画家的身份接受粉丝崇拜了……那叶麟同学自己的终身志愿是什么呢。”
我不得不承认小芹提出了一个好问題,同时也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題。
年纪非常小的时候,我曾经的志愿是拍《变形金刚》的续集,甚至已经在棋盘上策划过《赛普特恩七部曲》;后來开始被小霸王欺负以后,我的志愿又变成了当武打明星,我以为自己只要像李小龙、成龙、李连杰一样厉害,就不会被小霸王欺负了。
但是当我意识到自己的脸已经长残,最多只能去当坏蛋给武打明星演对手戏的时候,我很失望,一度迷失了自己,身体里只留下了“向小霸王报仇,不会再被其他任何人欺负”的强烈意愿,并且发疯一般锻炼着自己。
自从初二下学期小芹转学过來以后,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我的愿望也几度变化,有的达成了,有的沒有达成,现在于我來说,也有一些包括让艾米彻底逃脱艾淑乔掌握的阶段性目标,但是恐怕都称不上终身愿望。
看到我犹豫,小芹眨了眨雾气氤氲的大眼睛,并沒有催促我,仿佛要等我自己想出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剃了光头的关系,我看着小芹不含有一丝杂质的眼神,感到佛光普照,内心通明,脱口而出道:
“我的终身志愿首先是让妹妹们幸福,其次是让身边的人都得到幸福,为了这个目标,我去干什么工作,在什么环境下工作以及跟什么人打交道,完全不重要。”
“叶麟同学所说的妹妹们,也包括我吗。”小芹追问。
“当然啦。”我失笑道,“除了你和艾米,我哪还有其他妹妹啊。”
小芹的双手握在一起,抵在她那可悲的飞机场上,眼光流动当中,似乎显出有巨大的幸福感淌过全身。
“原來就像叶麟同学是我终身志愿的一部分一样,我也是叶麟同学终身志愿的一部分吗,好高兴……”
然而小芹忽然察觉了什么不对头一样,急问道:“可是叶麟同学自己的幸福呢,你沒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达成的愿望吗,难道叶麟同学为了大家的幸福牺牲了自己获得幸福的可能吗。”
不不不,我可沒有那么伟大,我自己的愿望其实非常简单,就是像一个真正的斯巴达一样任性地活在这个不再斯巴达的世界里,不把自己三角形的良心磨圆,随着自己真正的感情嬉笑怒骂,而不是戴上面具,成为一个连自己脸上的表情都无法自主的奴才。
我觉得,如果我以这种方式度过一生,那么无论我做成了什么,沒做成什么,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最后我都不会后悔。
至少我时时刻刻都是“我”,而不是其他什么连我都不认识的东西。
也许我这个愿望有点中二,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好意思向小芹直言,不过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