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学习好的,估计是这个地方有问题!”田根宝用手指了指脑袋。
夫妇俩小声发泄一通,这才觉得舒坦了一些。
小元元太懂事了,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后一声未吭,就是怕他们知道了心里难受。
想到此,王慧珍又赶紧掀开帘子,进了里间。
看到小元元睡熟了,这才放下门帘子,退了回去。
夫妇俩又小声嘀咕了几句,这才洗洗睡了。
*
第二天上午,托儿所大班正在上课。
通信员小李骑着自行车赶过来,找到杨淑芬和苏梅华,说指导员想找她们了解一点事情。
当时,苏梅华正在让小朋友们上台表演那个乌鸦喝水的节目,走不开。
杨淑芬就先过去了。
半个小时后,沉着脸回来,坐在屋里一言不发。
苏梅华心知不好,也急匆匆地赶了过去。在单干户的那一排宿舍里,见到了徐指导员,才知道托儿所里竟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指导员,您是说有群众举报刘禀坤一家不老实?”苏梅华十分惊讶。
“对,昨天下午,刘禀坤的女儿在托儿所里,和几个小孩说话时,无意间透露了她家里的一些情况,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刘禀坤和他爱人思想反动,有很大问题……”
“指导员,这事是不是再核实一下?”苏梅华一向追求思想进步,自然不希望在工作中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是要好好核对一下,所以才把你和杨淑芬找过来,就是想让你们俩一起配合一下,把当时在场的几个孩子都叫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好的,指导员,这事就交给我吧,我这就去把名单列出来……”苏梅华连连点头。
“苏梅华同志,这件事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对孩子家长先不要提起,对那个叫刘文娟的小姑娘也要小心安抚,以免打草惊蛇,这事等调查清楚了再做处理……”
徐指导员的表情十分严肃。
苏梅华心里也很清楚,事关重大,一旦上纲上线,搞不好就要开批.斗会。她向徐指导员做了保证之后,就匆匆赶回了托儿所。
*
苏梅华一进大班,就和杨淑芬一起,把昨天坐在长凳上吹牛聊天的小孩全都列了出来。一共十二个孩子,包括小龙港和小元元在内。
一上午,小孩子们被一个接着一个叫到徐指导员的宿舍里问话。
主要是回忆一下,昨天下午自己都说了什么话,别的孩子都说了什么话。当然重点是询问刘文娟说了什么话,问了什么事。
昨天本来就是即兴吹牛,谁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结果,大部分孩子都说得断断续续的,对刘文娟一家也没有什么不利证词,除了江慧勤之外。
一直陪在一旁的苏梅华,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有一种感觉,这事纯属于“无中生有,没事找事”。对徐指导员口中提到的那位群众,也有了大致猜测。
花了一个上午,也没找到刘禀坤一家的反动证据。
下午,徐指导员继续询问。
先是小龙港,他哪里还记得清楚昨天都说了什么?不过这个孩子年纪小,不会说谎,就把他所记得的都说了出来。
至于刘文娟,人家一共就没说过几句话,说的什么内容大致还记得。
最后一个被询问的,就是黎元元。
开始,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跟着苏阿姨一起进了一间宿舍,才意识到了出了一件“大事”。
她一进门,就认出这位身穿草绿色军装的中年男子,就是那天连队开大会时,坐在主席台上的那位指导员。
指导员找她能有什么好事?
心里不由得警觉起来。
果然,指导员一开口,就是询问昨天下午小朋友们一起吹牛的事情。
那会儿,她基本上就没开过口,也没什么好说的。重点是让她回忆一下,其它孩子都说了什么,尤其是反驳刘文娟的话。
黎元元不清楚这个刘文娟是什么人?
甚至都不认得她,自然也谈不上包庇。于是,她照实说来。当然,中间也有一点点遗漏,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五岁孩子应有的智商和记忆。
而黎元元不知道的是,正是她和小龙港的“证词”才彻底洗刷了刘文娟一家的“冤屈”。因为他俩刚刚进入大班,与刘家的孩子从未接触过,甚至都不认识她,可信度自然很高。
搞来搞去,搞出了一场乌龙。
守在一旁的苏梅华,也松了口气。任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工作中出现“重大”失误,更不希望“冤枉”任何人。
对这个调查结果,徐指导员虽然有些失望,但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也表示认可。他送走了苏梅华等人之后,就派人把江排长叫了过来。
二人关起门来,好好谈了谈。
最后,徐指导员语重心长地说道:“江长发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和政治敏锐度还是很高的,要继续保持下去。不过,你这边的家庭教育也要重视起来,尤其是要加强对孩子的思想品德教育……”
江排长听到这里,脸腾地一下红了。
他还不明白吗?
徐指导员这是在敲打他,不能教唆孩子说谎,瞎编乱造。
想着昨天晚上,他兴冲冲地跑到指导员的宿舍门口,来敲门汇报工作,说是发现了“坏分子”的最新动向,想不到一番调查之后,却是这种结果?
是他的政治敏锐度太高,还是老五在说谎?
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