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像天空飞旋的一粒浮尘,因缘际会和其他陌生的微粒相撞,聚集在一起热闹闹走过一程,可一阵阵离别的大风轻而易举的,就能吹散表面的凝聚,让他回过神来一瞧,发现自己又成了孤单的,渺小的一个人。
他有那样多的朋友,一起踢球的,一起游泳的,一起爬在井盖上拍英雄卡片的……可那些人陆续地都走了,上了不同的学校,进了不同的班级,或是有了他不认识的,新的朋友,
唯有唐宵征从未离开过,不远不近像道忠诚的影子,在陈琛渐渐明白什么是孤独的时候,让他知道自己并不孤独。
这很重要。
陈琛总是很热闹,不是在吵吵嚷嚷地打游戏,就是在嘻嘻哈哈的看动漫,抑或乱吼乱叫着前往大c.ao场踢足球,有时尚青夜半查房,发现就连在梦里,这孩子都手指抽动着像在c.ao纵手柄……
他很少有这样安静沉思的时候。
可这天并不远的一程路,让陈琛脑子里思绪万千,灵光一现宛如打通了任督二脉,福至心灵了。
原来他想说的是,总在帮他的唐宵征好不容易说需要自己,那是一定不能拒绝的,不然自己可不就成了只会打嘴炮的废物?像《炮姐》里边最烦人的那个上条当麻,啰啰嗦嗦办不了实事。
彼时他觉得很合理,逻辑清晰条理顺畅,自我肯定了一番,乐颠颠蹦着往唐宵征家去了。
若干年后,长大了的陈琛再回首,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蠢,他想,倘若自己聪明一点,明白那牵肠挂肚的到底是什么,他和唐宵征也就不会弯弯绕绕走这许多弯路了。
可一个人的脾x_ing大概与基因有很大的关系,就像吉娃娃吃的再多,也长不了金毛那样庞大的身躯,十四岁的陈琛虚长了六年,在电风扇下不耐烦的捣鼓着自己的建筑模型,忽见一陌生男孩儿语气熟稔与唐宵征闲聊的时候,依然没能明白自己莫名其妙的烦躁从何而来。
“唐宵征!”斯剑自己也没想到能在建筑学的专业教室碰到这人,语气十成十的惊喜,见自己几乎吸引了整个教室的目光,歉意一笑对着众人摆摆手,压低了音量,“我记得你不是学这个的吧?”
对上唐宵征身前垫板笔刀u胶,还有做了一半的场地模型,斯剑语气不由迟疑。
“不是。”唐宵征提起玻璃纸对光看了看,这片儿玻璃幕墙算是毁了,皱眉回答,“我来帮忙的。”
“就说嘛……”斯剑一乐,半坐在桌上,冲他眨眼睛,“要不我怎么会没见过你呢,建院的帅哥,我哪个不认识?”
“哎呀!”陈琛一声低呼,夹着几分懊恼,光顾着打量这个语气轻浮的外人,一不注意切坏了微雕许久的立面墙,再翻来覆去看了一遍,近乎带上了哭腔,“哥,怎么办?我,我这墙切了整整一个下午,废了!”
“哎哎哎?”斯剑先是一愣,然后站直了离开桌面,连连摆手,“不关我的事啊。”
“没说你呢。”唐宵征看他一眼收回了视线,把坏掉的一片拿过来仔细看了看,顺手放在自己手边,“笨手笨脚的……你先做别的,这片墙我重新做一个。”
“嘿……”陈琛瞬间y-in转晴了,后知后觉地摸摸鼻子,愧疚道,“那,那可能今晚真得通宵了,你明早不是还有课么?”
“这么严重啊……”唐宵征还没回答,倒是斯剑c-片儿晃悠,摸摸下巴搬了个凳子在唐宵征身边坐定,“那我也帮帮你吧。”
“嗯?”陈琛本就头疼不愿通宵,一听有人分担工作量,便是连方才心里的不舒服也忘却了,眼睛一弯笑的像只偷腥的小猫,“那多不好意思,我们都不怎么认识,还这么麻烦你。”
“不麻烦。”斯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挑眉笑着,忽而极快地摸了把唐宵征的耳垂,话说的意味深长,“你切坏了也怪我。何况,以我跟宵征的关系,这点儿活算不了什么。”
“好兄弟!”斯剑是带着挑衅的,不成想陈琛放下笔刀豪迈地为他点赞,“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宵征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斯剑一手拽了套工具放在自己身前,挑着嘴角笑了笑,摸着耳坠那朵精巧的玫瑰,头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唐宵征喜欢这傻乎乎的类型?
那他可真是……能力有限,学不来啊。
“不用理他。”唐宵征先是皱眉,见陈琛似乎没看出端倪,才腾出手扶了下眼镜,唇角挂着个不尴不尬的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哦。”斯剑答应一声,闭嘴安静地开始切割,半晌之后猝不及防开口,“咱俩欠什么人情,直接肉唔——”
“闭嘴。”虽然表面看不出,可唐宵征这个瞬间是真的生气了,手上使劲捂着斯剑的嘴,像是按着个按压式炸弹。
正在心里后没一早将他赶回去,下一刻,他指尖颤了颤没敢动作,手心一片温软的s-hi热,是斯剑伸了舌头舔他。
“哎!”陈琛抬头,看一眼两人,忙出声制止,“你这做着模型呢,手上多脏啊,别碰人脸。”
唐宵征估摸着斯剑闭了嘴,收手不动声色,偏斯剑还不收敛,冲陈琛笑着摆摆手,“不怕,我不嫌脏。”
“我去洗个手。”唐宵征跟陈琛打了个招呼后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在斯剑背后甩了一掌,“你脸上脏了,跟我一起来。”
“行。”斯剑放下东西两手相对拍了拍,单手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