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
她又转到位于陆府东侧的东宫西门上,瞧着这一侧的门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年人,把守的禁军也不甚多,遂上前一礼道:“老伯,凡请通传,我要见见傅小将军!”
傅图的父亲傅腾生前曾是禁军总教头,人称傅将军,所以送傅图个外号叫傅小将军。
这门房手里扇着把扇子,合上扇子微微一笑道:“姑娘,想见咱们傅小将军的姑娘多了去了,但听老夫一句劝,逢场作戏不必太认真,他不是你的良配,快走吧!”
陆敏心说瞧不出来傅图个粗黑的样子,桃花债倒惹的不少。她正色道:“老伯,我是隔壁陆府的二姑娘,见傅图果真有事,若你不肯通传,就叫他出来,我在这里等着他。”
那门房两眼翻插着望天,索性连话都不答了。
陆敏气的直跺脚。
“陆姑娘!”一人忽而唤道。
陆敏回头,见是个十七八岁的年青男子,一双桃花眼,肤白玉嫩,纤瘦秀挺,穿着件深蓝色衽绣番石榴纹的三品太监服。她道:“竟是郭公公?”
郭旭笑道:“方才,太子殿下说他远远儿就听到陆姑娘的脚步声了,言陆姑娘必定在东宫外徘徊,我还不信,从前门追到这西门上,果真就见你了,您说咱们太子殿下耳朵灵不灵?”
陆敏抓了一把无花果给郭旭:“我是来找傅图的,不见你的太子殿下,快告诉我傅图在何处,我去找他既可。”
☆、试探
郭旭笑道:“傅小将军和太子殿下正在一处吃茶,等着陆姑娘您了!”
陆敏半信半疑,跟着郭旭进了东宫。
*
这厢赵穆正在东宫后花园中。
东宫本有活水,自假山上引下来,便成瀑布。如此暑天之中,在瀑布下乘凉消暑,再合适不过。
他除非入宫,否则并不穿那杏黄色的储君常服,在东宫里向来都是一袭黑色僧衫,盘腿坐在高处,正在翻看一本自瓜州来的文书,文书中称火州城主哈烈于三天前去世,十几个儿子之中,最后继任城主之位的,是第七子烈勒。
在他梦里,这烈勒继任城主之后,就会自封可汗,并向大齐宣战。
忽而傅图急匆匆赶了进来,拾级上假山,跪于一侧道:“殿下,陆薇姑娘要被陆将军送回汉中府了,怎么办?”
赵穆站了起来,僧衣叫晚风吹的鼓胀。
他远远瞧见陆敏挎着个小篮子,一会儿从篮子里抓些东西递给郭旭,不一会儿又递两个,俩人一路说说笑笑,往后花园来了。
陆轻歌是冠宠后宫的大齐第一美人,兼具南国女人的柔美,以及北方佳人的浓烈,双眸深遂,五官立体,标致到极点,这是大家所公认的。
但赵穆却不这么看。他见过陆敏的母亲包氏,那是个生育过几个孩子的妇人,虽已中年,举手投足却有一种别的女人所没有的妩媚之态。
兴善寺的和尚们为了多瞧包氏一眼,不知挨过陆高峰多少拳头,却仍旧乐此不疲。
陆敏兼和了包氏与陆轻歌两者的优点,美而妩媚,灵动俏丽又温婉端庄。三年时间,就算她不出门,若想见她,赵穆有的是机会。
整整三年,他抱着一种期待,像等待静夜开放的昙花一般,等待那小时候像只小野猫一样爬上窜下的小姑娘长大,想看她长成娇艳女儿的那一刻。
比之白天在陆府的一见,这一刻似乎才是他的久别重逢,她穿着件牙白色的素襦衣,纱裙被风漾开,修长纤直的大腿隐隐绰绰,宛似从天而降的洛神一般。
“你不是说你信陆薇么?”赵穆遥指着陆敏道:“但我信她,所以你去好好跟着,看陆薇究竟会去何处,记住,无论陆薇是被劫还是自己逃走,你决不可以伸手帮她!
咱们赌一把,看是你的姑娘在说谎,还是陆敏在说谎。”
仰头见赵穆在假山顶上,陆敏便觉得方才在东宫外所受的刁难,只怕都是赵穆故意制造的。
她拾级上台阶,见陆续有些内侍笑着退下来,一篮子的无花果,一人打赏一把,等到假山顶上时,手中只剩一只空篮子。
水从脚边缓缓流过,趁着夕阳目及四野,从这里可以看到隔壁陆府那片果林子,也可以看到大房的院子,更会看到她出院子,入东宫,所以他才会派郭旭等在门外。
陆敏心中有微微的不快,将那小篮子放在腿边,在赵穆对面的蒲团上坐了,问道:“傅图了?我是来找他的。”
夕阳洒在赵穆那英挺两道剑眉上,黑衣白肤皆镀上淡淡一层金色,照耀的他整个人,仿佛铜雕成的菩萨像一般。他忽而欠身,叼过陆敏提来的小篮子掀开,里面飘着两片绿叶,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里头的东西了?”赵穆问道。
陆敏道:“送人了!”
赵穆:“我很好奇,你来时,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陆敏忽而转身,遥指着自家那片林子道:“瞧见否,那果子林里有什么,我便装了些什么。不过你家傅小将军了?你们今日上门,一会儿要杀我哥哥,一会儿又要娶我姐姐,闹了好大一场,这会儿怎么不见他?”
赵穆道:“若有事,与我说即可,又何必非要找他?”
陆敏见郭旭流水一般摆了菜上来,夺过自家那小篮子道:“我只找傅图,并不吃你家的饭,既他不在,我改天再来。”
郭旭亲自奉了一碗盖着金黄蛋皮的东西过来,摆在陆敏面前,笑道:“陆姑娘,这是奴婢亲手做的一道拿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