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应东先冲进房里看了一眼叶儿和孩子都好,这才扭头拉着赵先生,语声颤抖地道谢。
赵先生焦急地一摆手:“其它事情安排好了吗?”
刘应东急忙点头道:“好了,王老爷派人快马加鞭去的,肯定能赶到他们前面。”
赵先生还是有点忧心的模样,刘应东劝他:“放心吧,王老爷派了最得力的两个管事去的。还有,我回来也带人了。”他拉着赵先生往外走,“先生帮我招待一下吧。”
王老爷派了两辆马车过来,刘应东还没到门口就跳下来冲进了屋子,那些人安顿好了马车,刘应东和赵先生刚好出来迎接,他们七嘴八舌地询问着:“嫂子(弟妹)和孩子都好着吧?”
“好着呢,好着呢,来来来,屋里坐,喝口热茶。”
茶叶也是王老爷赠送的,叶儿嫌对婴儿不好,就一直放着,这时商嬷嬷沏好茶,就用大碗盛了,端去了上房。
众人才坐下没多久,外面又是一阵哄吵,那些去庙里的人都回来了,他们拥着的和尚,却换了个老的,口口声声是要来赔罪的。
现在都进了三月了,地里的麦苗蹿得老高,前几天又下过雨,不种棉花的人就比较闲,跟着看热闹的人就多。东跨院里三层外三层的。
老和尚说很对不起,他病了,刚好庙里来了一个挂单的和尚圆通师傅。便由他帮着主持庙里的事务。他不知道圆通来了这里,惹出麻烦,说已经把圆通赶走了。请求施主原谅云云。
赵先生和刘应东不肯放手,非要让他继续说下去,老和尚只是道歉,却不肯再说。这时,外面挤进来几个人,却不是沈家营的,他们说老和尚知情。嘴里说是赔罪的,却对大家隐瞒。是没有诚意的表示,他们还说,截住了圆通和尚,若是这老和尚不讲。就把圆通拉回来。
老和尚很窘迫,不停地喧佛号,最后被逼不过,简单说了几句:“今天早上庙里来了个刘施主,烧香祷告,说他家里一天折损了两个男孩儿,我听着也秫然,便建议他做一场法事,给亡灵超度,为家里祈福。他说以前算过两次卦,都说的是他家好风水会让大孙子一个独占了,全家人都没好下场。这么多年,他被这个逼得寝食难安,却没人能帮着解了这个危难,我建议他多行善积福,格局自然会改,他却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他走了后我才发现圆通不知怎么让他说动了,跟着到了这里。我原想圆通乃是大寺里来的。比我佛法精深,却没想他要带走那个孩儿。圆通也给我说了一句,自认这是大善之事,既能拯救一家人,还能让这个孩子跟佛祖亲近……”
所有人这才明白,为何刘丁氏和刘善民百般虐待叶儿,是不想让这孩子出生。可有人又说回来,除非刘善民绝后,他总是要有个大孙子的,让和尚带走,他也会把好风水占完了呀。
大家嗡嗡嘤嘤讨论极为热烈,那老和尚说,刘善民算卦说是把这个宅子的好风水都占了去,孩子只要不在这里住就没事。
叶儿这才算是明白了,总而言之,刘善民就是要把她儿子赶走,即使不跟着和尚,也不能在家住,叶儿和刘应东若是不肯,那就是不孝,就是拿一家人换她儿子一人幸福。
赵先生第一个不愿意了,指着和尚说人家造谣。
老和尚不停地行礼,嘴里反驳赵先生:“贫僧从不打诳语。咳咳,老衲本不肯说这些,觉得妄生事端,是施主不依不饶,现在老衲说了,施主又指责我……”
“老和尚,你既然要说实话,怎不彻底说明白?那个挂单的和尚,为何要带走个不到两月的小婴儿?连饭还都不会吃呢,他能养活吗?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那老和尚额头汗水涔涔,支支吾吾说不下去。
挤进来一个陌生人,大声说道:“这庙里的和尚六根不净,有个妇人男人伤了,想要抱一个孩子,若是如愿,许给五吊的香油钱。你们村的刘施主说,若是把他大孙子弄走,许给两吊香油钱,这老和尚见钱眼开……”
“不是老衲,都是那个圆通干的,我已经把他赶走了……”
院子里的人炸了锅,好多人都骂和尚不地道,那老和尚不停地行礼,说尽好话,最后终于挤出人群,落荒而逃。
刘善民也钻到他家里不出来,唯恐唾沫星子把他淹死。
叶儿几近崇拜的看向赵先生,今天得以脱险,都是他的巧妙布置了。她低声问刘应东:“这老和尚看着有些修为,你们怎么能打动他,得到实话呢?”
“按照赵先生的安排,我们一上来就把那圆通抓住了,那家伙是个孬种,什么都招,老和尚为了保住圆通的命,不得不走这一遭。毕竟他没有作恶,知道我们最多就是让他丢面子,生命不会受威胁。”
“佛家视*为累赘,勘破生死——”
“什么看破生死!圆通怕得要死,呵呵”
叶儿忍不住笑了,若不是圆通贪婪怕死,刘善民为何迫害她,这个秘密还没法揭破呢。到现在,叶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是刘应东的父亲了,但刘应东也追查了很久,刘善民的确带着孩子,从北塬来到这里的,没有任何的疑问啊。
最后,叶儿放弃了对这个的猜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她拉过刘应东,低声嘀咕道:“给赵先生说一声,咱们搬走吧。你不在家,公公婆婆又这么能生事,日子过得实在太不省心了。”
“这怎么可以?你还没过一百天呢。”刘应东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