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后悔过的吧,很多个觉得孤苦伶仃的深夜,她也会想,当初她这么锐气作什么,跟他谈恋爱又不会死,一个人的生活明明这么无聊。
不过她还是明白的,放纵意味着更深的沉迷,而所有蹉跎一生的感情,都是始于沉迷。
胡斐在这段时间里约她出来喝了一次下午茶。
张定自己是很冷情的人,是在上了大学之后,才稍微有了些长久的朋友,再加上她自己觉得初中时和胡斐也不太熟,到了高中,自然也就断了联系。
也不光是因为这个,毕竟胡斐也没有联系过她。
胡斐把地点订在一家酒店的旁边,在巷子深处,是个私人的店,张定提前五分钟到了地方,看到这家店里的客人很少,只有两个年轻男人在咕咚咕咚的咖啡机旁看书,她推门进去时,都抬起头对她笑了笑。
胡斐迟到了一些,喘着气坐到张定对面,“不好意思哈,公司开会,实在走不开。”
张定边说“没关系的”,边招手,示意店主过来。
来的是那个稍微稳重一些的男人,看到胡斐,惊讶了两秒,就笑出声。
原来是熟人。
点单过程很长,主要是胡斐一直拿着菜单,用娇滴滴的声音问他,哪个好喝,哪个热量低,那个店主年纪看上去是真的小,像是大学生,跟她认识的那些已经滑头了,能在女人面前游刃有余的男人一点都不一样,面对胡斐时,毫无招架之力。
张定看着耳根都泛红的男孩,突然扬起嘴角,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别为难人家了,大不了以后多来几趟,把这些都试一边好了。”
胡斐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冲她狡黠地眨眨眼,终于放过那个男生了。
“怎么样怎么样,长得好看吗?”
“好看啊,不光是好看,年轻男孩子多好,又乖又可爱。”
胡斐朝着那两个男生扬了扬下巴,说:“他俩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家里人各自出了点钱,买下这个门面开的店,他们也就心安理得在这里消磨时间了。”
“这样的男孩子多好,胸无大志,每天打打球看看书的,身上的味道都要干净些。”
“也是跟家里环境有关联的吧,中产家庭又对孩子没什么期望的,才能过上这种生活。不然像卓青云那种,有挣钱的门路,难免就沾染上一些社会气息,到哪都是一副如假包换的纨裤子弟做派。”
这样的气氛下,她很难不怀疑,胡斐是有意为之。
张定不知道说什么,胡斐却不依不饶:“你最近和他还有联系吗?你俩都跟从我们这个圈子里消失了一样。”
她淡淡看着在操作台忙活的两个男生,心想,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又没做错什么。便说:“没什么,吵架了,以后有他的场合别叫着我。”
“我记得,高中历史课本上有一句话,人没有办法两次跨进同一条河流,”胡斐顿了一下,“好像就是这么说的吧,先哲这就是在告诉我们,回头草是不能吃的。有些东西,你没碰过,它就永远是你想象的那样,碰了,就只能失望。”
她看了看心不在焉的张定,“你懂我的意思吗?”
张定点头,“懂啊。可你说的这句话意思理解不对,这句话是想说,万事万物都在不断变化,不是让人别吃回头草的。”
胡斐愣了愣,被气笑了,“张定你知道你什么样子最欠扁吗,就是现在,你就是打心眼里蔑视别人,别人好心跟你讲了一大堆,你只会告诉别人,你从根上就错了。”
胡斐的熟人端着盘子过来,把她们点的东西一样样摆在桌子上,张定听到她用甜得腻人的语调说:“你周末有没有空,姐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男孩的动作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说:“先说好,这次我不去游乐园了。”
连一旁看着的张定都忍不住笑出来。
胡斐不光是宝刀未老,撩汉功力只增不减,她是从公司赶过来的,穿着一身朴素的通勤装,还因为工作,沾染了一些疲态。可就是这么出师不利,她都能把这话说的,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三分狡黠,七分娇憨。
可张定想到的,却是初二的那个下午,胡斐紧张地拉着她问,你觉得,宋姚喜欢我吗?
再厉害的高手,也是遇到过束手无策的人的。
想到宋姚,张定才反应过来什么事,仔细看了看那个男孩一眼,刚刚她马马虎虎的,居然没发现这人跟宋姚长得有点像。
男孩被胡斐打发走了,她对上张定意味深长的眼神,无奈地低头解释道:“只是长得像,性格可是一点都不一样。”
“而且啊,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在找看上去跟前任长得像的小男生,丢脸到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想。”
张定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她觉得这次见胡斐,发现胡斐柔和了很多,不像上一次,整个人绷得很紧,感觉随时要断了。
是有好多年了,她和胡斐都没有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一会儿话了。
张定自己也觉得奇怪,她和胡斐既不是情敌,也没有别的什么竞争关系,到底是有什么仇什么怨,搞得这么僵呢?
胡斐仿佛是看懂了她的困惑,问:“你是不是在想,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记不记得,初三时,我很讨厌我们班的一个女生?”
“我看她不顺眼,是因为她和宋姚走的很近。有一次我帮你发作业,故意把她的作业落在老师办公室里,她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