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铭顺道:“酬勤。”梁书成道:“好,二哥,听我一言,先在府里住下,我这就命人去客栈将你们行李取来。铭礼兄长的事你们放心,我定会帮忙解决。”
崔铭顺走到诸葛玉莹跟前,轻声道:“莹儿,我们暂且别无他法,就先住下来吧。”诸葛玉莹本来一心把希望寄托在梁书成身上,却没想到此事竟如此为难!想起崔铭礼慈祥的面容,发配之路长途漫漫,不定要吃多少苦头,自己却无能为力,不禁哽咽出声,道:“二叔。”崔铭顺轻拍她脊背,道:“孩子莫难过,大哥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梁书成在一旁道:“外面寒冷,你们先去屋里安歇吧。”他带两人来到前院,招来管家王成,命他派人随崔铭顺去客栈取行李和马车,又派来丫鬟服侍诸葛玉莹去厢房安歇。诸葛玉莹听到他跟王成交代自己是他的“故人之女”,心中忽然想到:“其实他并非体谅我和二叔远道而来才让我们住下,实是怕我们在外走漏风声影响他的名声进而坏了仕途吧。”想到此处,诸葛玉莹心中冷哼一声,再也不想多和梁书成多待,随丫鬟去了厢房。
次日一早,丫鬟来伺候诸葛玉莹洗漱,称她“诸葛小姐”。诸葛玉莹见她十二三岁年纪,生的娇小玲珑,惹人怜爱。便问:“你叫什么名字?”丫鬟答道:“回小姐,奴婢贱名小珍。”
诸葛玉莹道:“小珍,我不是梁府里的人,比你年长些许,你就叫我姐姐吧。”小珍道:“奴婢不敢无礼,王管家交代了,您是府上贵客,要好好服侍。若是坏了规矩……”诸葛玉莹点头道:“好好,你别担心,我不勉强你。那你和我说说府上的事吧,我初来乍到,又是客居于此,可别闹出什么笑话来。”小珍笑道:“小姐放心好了,似小姐这般相貌风度,往这一站便是一幅美景了,旁人欣赏还来不及呢。”接着又道:“王管家给您安排的这处是西院厢房,他做事最是稳妥,这独门独院的最是清净了。”然后小珍将梁府的大概跟诸葛玉莹说了,“老爷每隔五日早起上朝会,平日是去太常礼院,晚间回来。若遇庆典,科举,祭祀,则可能数日不归。府里正房是老爷夫人居住,旁边挨着的厢房是公子和小姐的卧房。其他院落却是无关紧要。啊对了,公子名文轩,过了年十岁了,小姐闺名婉儿,年方十三岁。”诸葛玉莹道:“好一个儿女双全,真是好福气。”小珍道:“其实,小姐是夫人所出,公子是庶出的,也养在夫人身边的。”诸葛玉莹道:“那公子生母却在何处呢?”小珍左右看看,悄声道:“得病去世了。听说当时夫人生小姐,因是头胎难产,几乎丢了性命,所以后来便无法生养。老爷对夫人一向敬爱有加,始终不肯纳妾。一日夫人设了一计,才令老爷和一个女子同房,可巧就有了少爷。”诸葛玉莹道:“原来如此。”心中却想,是不是因病去世可难说的紧。
两人正说着话,听见外面有人喊道:“小珍,诸葛小姐梳洗好了么,夫人要过来了。”小珍忙道:“好了好了。”想起什么又向诸葛玉莹道:“对了,诸葛小姐,夫人有眼疾,您到时候见了可别失态。”
诸葛玉莹起身来到门外,见几个仆妇伴着一位中年夫人走了过来,旁边还有两个小孩,想必是梁文轩和梁婉儿了。诸葛玉莹行礼道:“玉莹见过梁夫人。”梁夫人笑盈盈地搀起她,眼睛却看着旁边,道:“快别多礼了,昨晚听老爷说你们远道而来,这一路定然辛苦了。怕打扰你安歇,所以没过来。夜里睡的可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诸葛玉莹才知道夫人的一只眼睛是斜的,忙道:“多谢梁夫人关爱,玉莹在此一切都好。只是冒昧前来叨扰,还望夫人见谅。”梁夫人道:“这是哪里话,我听老爷说,你祖母曾与他有大恩,当年可是认过干亲的,如今故人已逝,你就把这当成自己家便是了。瞧瞧,真是个标致的可人儿,我一见你呀,就心里喜欢。轩儿,婉儿,快来认识一下玉莹姐姐。”两个孩子都上前来见礼,诸葛玉莹笑道:“不敢当,有空我们一起玩。”梁夫人道:“适逢我前日定的一些衣料到了,我们先去看看,之后去用膳。”诸葛玉莹点头称是。
用膳时,梁夫人带着诸葛玉莹来到了饭堂,梁文轩和梁婉儿也由下人服侍落了座,只是未见梁书成。诸葛玉莹想起小珍适才所说,应该是上朝会去了。管家王成进来禀告,说崔二爷不过来一块吃饭了,在厢房里吃。梁夫人道:“崔二爷还真是有些见外了。来,咱们吃吧。”
吃完饭后,梁文轩和梁婉儿由书童陪着去了夫子那里念书,梁夫人道:“玉莹,我日前约了几位夫人去相国寺上香,你也一同去吧。”诸葛玉莹道:“好,我去告知二叔一声。”片刻之后,她们出来府门,上了马车奔相国寺而去。
这大相国寺在城的中心位置,是皇家寺院,建造的富丽堂皇,尽显庄严,只有四品以上品阶的官员和家眷才可进入。诸葛玉莹随梁夫人进了寺院,院内香气缭绕,殿前有一口巨大方鼎,早有和尚殷勤地递上香来,梁夫人虔诚地上了香。进到大殿里面,镀了金身的丈许高的佛祖雕像就在眼前,令人心生敬畏。梁夫人在蒲团上跪倒,口中默念着什么。待拜了佛祖,她们来到了后面的钟楼下面。这钟楼修建的十分高大,里面的钟重达千斤,需四个和尚同时使力才能敲响,每到清晨,相国寺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