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掠而起,顺手抽出了那下属腰畔的长剑,一个起落便出了帐篷。
下属目瞪口呆。
——能做到李一文身边的位置,他自身的法力也不低,两年前便已经晋入通玄中期。方才他在慕容身上并没有感受到深不可测的压力,然而当慕容抽走他腰畔长剑的时候,他甚至连阻止的心思都生不起来!
相比之下,李一文倒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惊讶,只是站起身来,匆匆向外走去。
下属一怔,问道:“将军,你去哪——”
李一文甩下一句“头儿”,背影便和慕容消失在了同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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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岭山脉深处。凌京营帐。
作为半个一军之主,凌京的营帐无疑比其他人要奢华许多。朱红色的绒毯铺在地上,毯上还留有不久前的酒渍,犹自触目惊心。
慕容提着一柄长剑站在红毯正中,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凌京帐中的护卫没有一个人敢接近他。慕容神色淡淡地站在那里,大片大片红色绒毯自他脚下铺开,孤单得惊心动魄。
“容瑜,”凌京咳了一声,使了个眼色示意下属们动手,“我知道你——”
“李悦人呢?”
几个护卫试图蹑手蹑脚地接近他——慕容目不能视,如果施展法术,必然会在空间中引发能量波动,给他反应的机会。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偷偷溜到他背后一刀杀死。
慕容仿佛对此一无所知,又冷冷地问了一遍:“李悦人呢?”
动手!
三个护卫已经摸进了慕容身后一丈,对视一眼,同时突进。然而慕容便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向前一掠,众人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击就此落空。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慕容的身形已经化作一道白线,直直对着凌京冲了过去!
凌京站在营帐的最高处,与慕容相距足有五丈。然而转瞬之间,慕容便已经冲到了他身前,手中长剑亮起日轮般炽烈的青色辉光,对着凌京当头斩了下来!
李一文正在这时赶到了营帐,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这位下属的长剑他也是知道的,四品法器,在叛军的修行者们当中也算是不错的了,不过在凌京面前显然还不够看。
然而现在,李一文很怀疑自己的下属谎报了法器品级。
来不及细想,李一文向帐内冲了过去。恰在此时慕容的剑已经斩到了凌京身前,凌京双手交叉封挡,一堵冰墙以他的双手为中心迅速扩散,堪堪抢在长剑临身之前挡了下来!
长剑斩落。
瞬间,凌京双手间的冰墙上布满了无数裂纹,紧接着只听“咔嚓”一声,冰墙彻底碎裂,掉落的冰块在接触到地毯之前纷纷化成虚无。
趁着双方调息的短暂间隙,李一文终于冲了过来,一甩手,一面巨大的金盾将二人分隔开来,然后一把抓住凌京的衣领,“头儿,你把李姑娘怎么样了?”
凌京有些不悦地拍开他的手,正想回答,却震惊地抬起了头。
——不知何时,金盾另一面的慕容已经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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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凌京还是低估了慕容调息的速度。在李一文出手的瞬间,他一个闪身,已经挟着一个护卫掠到了营帐后方。
他将手里的护卫重重摔在地上,紧跟着一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五指缓缓收紧。
“李悦在哪里?”
护卫看着面前那张残破而清美的容颜,感受着极度痛苦的窒息感,对死亡的恐惧如决堤一般将他淹没。
“说……我说……”
慕容稍稍松手,那人头一歪,急促地喘息着,片刻后才说道:“凌头领的卧室出来后……有条走廊……右手第三个房间……”
慕容一掌砍在他后颈上,结束了这场对话。
事实证明,逼供所得的信息基本是正确的。
慕容没办法在营帐这样的环境下仔细寻找路径,于是直接释放精神力探查。恐怖的地阶精神力覆盖凌京营帐的那个瞬间,前厅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绝对的威压,面上齐齐变色。
——囚于幽狱的近百年间,头顶是四方的铁皮天空,脚下是幽深不知几许的森冷海水,全身经脉被一道强行楔入的寂灭法力折磨得痛苦不堪,除了修行精神力之外,他没有其他任何事情可做。
慕容迅速地探查到了那个护卫所说的房间。
他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雷电能量扑面而来,浓郁得他不禁蹙起了眉头,迅速判断出这应该是某种禁锢法器。紧接着他收回精神力,仔细探查自己身处的这个房间,发现离沧海的状态有些不对,眉头皱得愈深。
——如果慕容双目完好,便能看到鲛人靠在角落里昏迷不醒,手脚都被一段银白色的绳索束着,绳索上隐隐有几道电光起伏。
最关键的是,即使昏迷不醒,离沧海的面色仍是奇异的潮红,喘息湿热且充满情|欲。虽然是被绑着,她的双腿仍是下意识地绞紧。
慕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轰地一声炸了开来。
他强行收敛心神,蹲到离沧海身前,试图解开她手上的束缚。岂料他的法力刚落在银白色绳索上,蓦地指尖剧痛,银白绳索上也是一阵刺目的电光闪过。
慕容心下一紧,紧接着离沧海便被痛得醒了过来,无力地靠倒在墙上,唇间溢出一丝呻|吟。
她动了动嘴唇,沙哑问道:“慕容?”
这是自幽狱里遇见慕容起,她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
“是我。”
离沧海仰起头靠在墙上,艰难说道:“这东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