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儿歌,大人们会用它来吓唬不听话的孩子。一直到很多年后,它仍不时会在午夜梦回之际又飘荡到她的耳边。
布兰登来了,黑面郎儿死,没了头。
布兰登来了,跳猫子儿惧,身两半。
布兰登来了,胡髯郎儿冤,千刀剐。
……
第62章第十五章永生国度(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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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角枫爬上桌台后立即就近躲在了靠近桌脚的铁盆后面,她靠近的是桌子较窄的一边,这一边上放了一个大水缸。而这个时候,布兰登飓风则站在与八角枫相对的另一角,较长的桌边后忙碌着。水壶里已经咕咕冒起了热气,他连忙将其拎起将烧开的水倒入靠近一头的正在滚着热汤的大锅中。八角枫悄悄地探头去看,发现那汤上漂了厚厚的一层白沫。
八角枫身后的水缸里游了许多拉撒路。只见那尝过汤味的布兰登飓风发出了啧啧的巨响,它的胡子被吹高了,在桌面上形成了一股方向不定的小旋风,八角枫牢牢地扒住了桌沿才没有被那旋风卷走。她只见那布兰登飓风又回到了方才忙碌的桌子前,在它的右手边,是盛放活的拉撒路的水缸。而在它的右手边,是咕噜咕噜冒着水泡、白烟滚滚的大铁锅。布兰登大手一捞,它的手掌像网子一般,没有具体的身型,入水即扩张开来,碰到目标后,就迅速地将其兜起,轻而易举地将挣扎着的拉撒路从水里拿了出来。一出水缸后,它立即将其高高举过头顶,狠狠地摔下来。拉撒路被重重摔在台面上,顿时就懵了,尾巴也不摆了,身子停止了扭动,挣扎着用来上下撕咬所露出的尖利白牙也被软塌的嘴唇给遮盖住。布兰登手起刀落,纵向斩头,再横向将其劈开,立时内脏血肉被分了个一清二楚。它用刀将内脏、头骨往前一撇,远离了白肉,再将那晶莹剔透的白肉丢入沸腾的浓汤之中。接着它大手一伸,又一条拉撒路被捞上了桌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一会儿功夫,已经有四条拉撒路被扔下锅了。
八角枫觉得这石室之内湿热难耐,有一种地下室里常年不通风的霉味。而锅里所炖煮的拉撒路的汤里又有一种奇香,与那霉味交织在一起,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变成了一种青草的香味。那味道让八角枫不禁神驰荡漾,一时竟忘了自己的处境,当布兰登飓风的手伸向自己所躲的铁盆了都还不自知。当她回过神来时,布兰登飓风已经拿起了铁盆,用手抓起了盆中如山一般的香料了。就在布兰登飓风端起铁盆时,八角枫刚巧被遮在了盆下的阴影里,她趁布兰登飓风忙着往汤里加调料的功夫,纵身一跃,跳入了水缸。香料被投进热汤,随着一阵热泡的滚起立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恰好掩盖了八角枫跳进水里的扑通声。
布兰登飓风转身朝水缸走来,八角枫知道自己如果不尽快抓到一条拉撒路,就很有可能被布兰登飓风一起捞入网内。它往水缸的靠近给平静的水面带起了一股龙卷风,在水里形成了一股吸力强大的漩涡。可这难不倒八角枫,她深吸一口气潜入水里,避开漩涡的中心,顺着水流的方向飞速地游到一条拉撒路边上,骑到它身上。她拿出了一根铁钩,勾柄上拖曳了一根长长的绳子,这是白昼给她的。八角枫狠狠将铁钩插入拉撒路的头顶,钩子锋利的尖头轻易就插了进去,顿时引起拉撒路猛地一颤。它痛苦地左右挣扎、来回翻转摆动,它这种扭曲身体的行为反倒让铁钩越陷越深。整个本来清澈的水面上浮起了一丝丝红色的血水,如香烟缭绕,似氤氲荡漾。转眼间,那雾气扩散开来,红成一片。
八角枫浮了上来,正碰上布兰登飓风侧过脸将耳朵贴近水面,刚巧就在她头的正上方。真如白昼所说的那样,布兰登飓风只有一只眼睛,并且是瞎的,它凑近来查看水里异响的原由,靠的是它那敏锐的听觉。
八角枫不敢出声,只等布兰登打消疑心。布兰登听了一会儿,嘴里嘟哝了几句,便又重新将大手伸进水里捞来。呼呼的狂风袭来,水里立时翻起滚滚的巨浪。八角枫顶风看准了时机待布兰登手伸进来时,跳上了它的胳膊。她发现布兰登飓风的身上竟没起一丝风势。布兰登飓风觉出有东西跳到了身上,连忙去摆,八角枫幸运地在拉住布兰登飓风的手臂靠近缸边之时跳了下来,被一股往外吹的小风带出了缸外。她的手里一直都捏着那个插着拉撒路铁钩的绳子的另一端。她的下落让铁钩所勾住的那只拉撒路立刻缓缓往从深缸底往水面浮去,而八角枫也刚好能借着拉撒路的重力在下落的过程中得到足够的缓冲,不至于直落下来。
就这样,以为掸掉了小虫的布兰登飓风又重新将手往缸里捞去,而拉撒路则本能地在离开水面之际高高一跃,仅这一跃的寸劲,八角枫便抓住了,她用绳子将其拖出了水缸。布兰登听到拉撒路落地的声音,又要来找,八角枫连忙用白昼给的一个布口袋往拉撒路身上套去,拉撒路碰到那袋子竟神奇的变小了,一瞬间即入了那个布口袋。而跪在地上摸索着跳出缸内的拉撒路的布兰登飓风,仍然在漫无杂地堆放的铁器中间寻找着拉撒路的身影。它的焦躁不安引得四周大风不止,被卷起的铁器叮当乱响。
八角枫警惕着布兰登飓风随时都会发现自己,她脸对着布兰登飓风,一面注意着它的每一个动作,一面小心地艰难向后退着步,慢慢地离开了暴风的中心,远离了被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