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觉得明天的事情还是缓一缓好,你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做不到。我也知道宋雪那是在挑拨离间捅刀子,可是我没防住,正好就被捅了心口。我也知道她最后说的那些似是而非,可我就是听进去、记住了。我、我心里难受……”
顾承愈去拉许安安的手,让她转过来面对他。
许安安垂着眼不看他,顾承愈就捧着她的脸让她把头抬起来:“许安安,你看着我。”
许安安颤巍巍动着睫毛抬眼,顾承愈的眼睛,还是好深,好深。
“许安安,我喜欢你,我爱你。”
许安安动动嘴唇,没说话。
“我要娶你。”
许安安垂下眼,不再看顾承愈。
“你难受、生气,打我、骂我,我不吭一声。但是……你别不要我。”
但是后面的五个字,是带着乞求的小心翼翼,示弱里有独属于男性的柔软脆弱。
“我先回家了。”
许安安开口,伸手想要把顾承愈捧着她脸的手压下来。后者顺势把两只手搭在她的锁骨上面,纹丝不动。
许安安有了一种被人吃得死死的感觉。
她叹气,只盯着顾承愈的喉结看:“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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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安进家门的时候,关悦悦隔着一个客厅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颓败气流。
许安安含胸驼背,跟局部肌肉萎缩一样,进了卧室就慢悠悠往床上躺,整个人自内而外透出来的安静气质近乎诡异。
关悦悦去看跟过来的廖锦和关海,关海则去看廖锦,廖锦眨眨眼,又去示意关悦悦——问问。
关悦悦的第六感来不怎么准,但是这一次,她敢确定,出大事儿了。
“诶,怎么了?”关悦悦发问,犹豫了半天,没敢往许安安的床上坐。
“累……”许安安有气无力,慢悠悠的拉开被子,又慢悠悠的翻身。
许安安皮包里的手机从她拉被子的时候就开始响,关悦悦拿出来看了,就对着姐姐的后脑勺开口:“表姐电话。”
没人回应。
“你接不接?”
仍旧没人回应。
“那我给你接了啊。”
这次关悦悦没再等回应,说完就滑动手机接听。
“许安安,你上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给你发微信也不回!”
“表姐,我是悦悦。”
电话那边的陆欣有短暂停顿:“许安安去找你去了?你们俩现在在哪儿呢?”
“没有,我姐刚回家,现在……”关悦悦又去看许安安的后脑勺:“现在在睡觉。”
电话那边的陆欣再次顿住,有一会儿才发问:“什么情况?”
“不知道。”关悦悦如实回答。
许安安这一觉睡得并不怎么好,梦境乱得一塌糊涂。
她翻身躺平,闭着眼叹气叹了一半儿就没了力气。
胸闷,气短,四肢乏力。
许安安迷迷瞪瞪的往起爬,她记得,家里应该还有西洋参片,可以补气的。
卧室门被打开,客厅沙发里坐着的两老两少就全都扭头看过来——陆欣过来之后见着一家三口都是问啥啥不知道的状况,就给顾承愈打了电话。顾承愈没多说,只让她把手机给廖锦。
廖锦接过电话总共说了三句:你好,为什么,知道了。
具体对话还原出来也是相当的简练。
顾承愈说阿姨您好,廖锦回你好。
顾承愈说明天领证的事情要缓一缓,廖锦问为什么。
顾承愈说他跟许安安之间出了一点儿小问题,他是要娶许安安的,廖锦答知道了。
而按照家庭惯例,女儿不高兴的时候,由关海先开问:“睡醒了?”
许安安点点头,扶着沙发弯腰落座的过程堪比慢动作回放:“后爸爸,家里还有西洋参片么?给我泡杯水喝。”
关海指使关悦悦去干活儿,换到挨着许安安的位置:“不舒服啊?”
“觉得浑身没劲儿。”许安安又慢动作回放着往沙发里窝,把剩下的廖锦和陆欣都看了一眼,就如实相告:“我明天先不去领证了。”
“你跟顾承愈怎么了?”这次发问的是廖锦,她一向都欠缺女人的细腻婉转,秉承的一贯原则就是有什么话大家就拿到桌面上摊开了,说明白。
许安安盯着房顶看,是真的不知道她跟顾承愈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所以就想先缓缓。还有你们也别问了,反正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让我静静的,缓缓吧。”
陆欣给留住好时光的主管发微信,告诉她下午的活动取消。放下手机实在是没的说,就干巴巴的问了一句“没事吧”。
“有事啊。”许安安慢慢眨眼:“胸闷,气短,想打人。”
关悦悦端着杯子回来的时候,只听到最后一个“想打人”,过后把手里杯子放到许安安面前的时候异常乖巧。
透明的马克玻璃杯,西洋参片和水是1:1的比例。
许安安看着欣慰一笑,要多瘆人有多瘆人:“还是自己的妹妹好。”
关悦悦不确定这句话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去看关海作解释:“我看着没剩多少,就都倒进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许安安只盛了一碗汤就着拍黄瓜吃,吃到一半就放下筷子去看坐在对面的关悦悦:“你之前是说过,期末考试之后要和同学出去玩儿是吧?”
关悦悦点点头,收回想要去夹肉丝的手。
“那算上我一个。”
关悦悦沉默,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