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等不到他娶亲的时候,他也曾经想过和莫双琪的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是建立在他考取功名的情况下。或是他考不取功名,莫家断不会把莫双琪许了他。想得明白时,他便不动声色的淡出莫双琪的视线。少年时一丝萌动,至今日,早消失无踪。再见到莫双琪,他不再是当日的他,自然,也无从和莫双琪谈起当日诸事。
考中状元,回乡夸耀时,却是母亲病得起不了床的时候。那时候,母亲执着他的手道:“儿啊儿,母亲是看不到你娶亲的时候了。”
他道:“母亲,你喜欢什么样的媳妇,我马上娶一个过门。”
“我喜欢的媳妇啊,自然要出身名门,才貌双全,……”母亲含笑低语着,渐渐的,声音弱下去。
至晚间,母亲便去世了。
是的,他柳永想娶一位出身名门,才貌双全的女人,也想借着姻亲攀高位。这两年,何尝没有机会?但是,为何迟迟没有下决心呢?不管如何,今日周敏敏相约,是表态的时候了。
却说苏仲星心情黯淡,不知不觉的,便多喝了几杯。周斯见他有些不对劲,夺下他的酒杯道:“往日你也是一个有主见的,为何这次拖泥带水呢?既然非娶表妹不可,有的是法子,何必借酒浇愁?”
“有什么法子?”苏仲星大着舌头道:“要有法子,早就退婚了,何用发愁?”
“那般美艳的未婚妻,你真个舍得退婚?被退婚的,再要找一个好人家,怕要费周折。”周斯转动眼珠子,扶苏仲星到一边悄道:“如果你舍得,我便有法子。”
“你说。”苏仲星素知周斯是花丛老手,对女子方面,甚有经验,没准真有法子劝得林媚自动退婚呢?
不知道是喝了酒,还是其它,周斯脸上倒有一丝可疑的红色浮现出来。他俯到苏仲星耳边说了几句话。苏仲星一听,被吓得消了几分酒意,瞪着周斯道:“亏你说得出。”
“看吧,我说你不舍得,这果然。”周斯话都说出来了,不可能收回去,索性全挑开了,俯过去道:“你我同是男子,如何不明白你的心意。你表妹,固然对你情深,但一起长大,哪有新鲜感?反观你这位未婚妻,行动如弱柳扶风,想必……,嘿嘿!若能两美兼收,何愁之有?”
苏仲星继续摇着头,“莫不说表妹不会应承,就是林媚,也不会同意的。”
“那么,便用我的法子。”周斯低低一笑,“反正我母亲看着像是喜欢林媚呢!纳她到侯府中,自没有人亏待她,你也不用内疚。”
“不行!”苏仲星脱口道:“我不能做出这等事。”
周斯瞥一眼苏仲星,晒道:“不舍得就不舍得,何必找借口?既然不舍得,又何必发愁?”
难道我真的不舍得?苏仲星忽然想起林媚软绵绵的样子,下腹一热,隐隐的,居然真有一种不舍得的情绪出来了。
“咦,状元郎哪儿去了?”周斯奚落完苏仲星,一回头不见了柳永,正游目四顾,早有一个平素极机灵的丫头上来悄悄禀告道:“少爷,我进来时,见得柳状元似是往园子里东北角园圃那处去了。”
“吃了酒,往那处散散倒是好的。”周斯说着,拉了苏仲星道:“走,到园圃那边摘个酸瓜嚼嚼醒醒酒,顺便再给你想想法子。”
第十四章它是黄瓜
时近黄昏,太阳落山了,阳光的余热却还在。白桃一边和林媚说话,一边把手里一顶维帽递给林媚,笑道:“林小姐,此处是苗圃,却没有种植树木遮阴,你且戴上这个遮遮阳光罢!”
“太阳都落山了,哪儿还有什么阳光?”林媚虽如此说着,见白桃停下脚步,硬要把维帽给她戴上,也不便拒绝,只微低了头,让白桃帮她戴好。
林媚因自己的衣裳还没干,这会借穿的,却是周敏敏的衣裳。白桃帮她梳的,也是周敏敏惯常梳的发式。况且林媚和周敏敏身量差不多,她又戴了维帽,若不是就近打个照面,而是远远瞧着,任谁都会错眼,以为林媚就是周敏敏。
见林媚对近在眼前的陷井一无所在,白桃也有些微的内疚。转瞬间,又坚定自己的作法是对的。人家罗小姐和苏少爷青梅竹马,本是一对,你突然冒出来,是你的不是。你明知道自己是多出来那一个,偏不肯退婚,硬要棒打鸳鸯,更是你的不是。人家罗小姐虽使计,但人家也并不给你安排一个下三滥的。看,一安排,就是一位状元郎。要是吴玉依之类的,只怕还求之不得呢!至于到时被人捉个正着,柳状元会让你做妻还是做妾,那便只能看你运气了。不过据我看来,做妻是不大可能了。至于我们小姐,见到这样的事,足以伤心一阵了,没准因为我通风报讯,有功劳在身,还能免我嫁与那个下三滥小厮呢!
一路上,白桃介绍着各种蔬菜的名称,又说起这些蔬菜做出的菜式何等美味。林媚为的是消磨时间,好待苏夫人告辞了一同回去,见白桃说的起劲,也装作听的津津有味。两人这么一拖延,最后一点阳光的余热便散尽了,天空翻出鱼肚白,半带了灰色,将要转黑。
“怎么不见你们小姐呢?”林媚这才急着要到茅草屋,好找周敏敏一同回去。待到了茅草屋不远处,却不见周敏敏和丫头们的身影,略略四顾,笑道:“大好的风光,莫不成你小姐半点不贪看,只图进茅草屋歇脚?”
“这边的田园风光,没看过的人却是觉着新鲜,我们小姐常过来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