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巧燕瞧着朱绛颜脸上有点红,心里更欢喜,打趣道:“二姐儿莫要害羞,那位慕容夫人此番来,没提婚事,大姐儿快去吧!”
朱绛颜心道这边灵堂刚摆好,那边肯定不会见面就提婚事,不过容与来肯定跟他们两个的婚事有关,说不准还是来催婚的。登时更想装病。
巧燕看出她的心思,跟惊蛰交换了个眼神,捂着嘴偷笑,将朱绛颜扶起来:“二姐儿,我们快走吧,莫要让姑爷等急了!”
听着姑爷这两字,朱绛颜脚底下忍不住踉跄一下,惊蛰跟巧燕手忙脚乱将她扶好,巧燕笑道:“二姐儿当心脚下,急着见姑爷也不能不顾惜身子!”
朱绛颜装作没听见这话,默默在心里演练待会见到容与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走到朱獾氖焙颍便听见慕容夫人的声音。这位慕容夫人朱绛颜从未见过,瞧着屋子里面似乎有些西荒极地的气息,许是容与从西荒带过来的。屋里人正在说话,慕容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这种日子,我晓得不该提这事,不过眼下却是不得不提了。”她壮着胆子拉过身边的容与,目光慈爱,道:“我家与儿与令嫒的婚事,原定是在五日后的,贵府却遭逢如此不幸,合该推延一段日子。只是……”她顿了一顿,用帕子擦拭眼角:“我家老爷身患旧疾,年轻时候落下的老毛病了,这几天突然发作起来,看模样颇为凶险。我便想着,若能有大喜事,冲冲喜,说不准老爷能挺过来。”
走到外头的朱绛颜闻言脚底一滑,险些扑倒在地上。
朱盛元没答话,旁边的甄氏柔声道:“可有请过大夫看了?”
慕容夫人点头:“请了,说怕是挺不到开春。若冲喜能让老爷快点好起来,要多少聘礼我们都肯的!”
朱盛元眉头紧蹙,这才开口说道:“一个月。”
慕容夫人点头:“可以。”
她此番过来,是怕朱盛元推脱着一年半载不让朱绛颜出嫁,白让他们君上等着,一个月倒是等得起。回去让人再算出一个良辰吉日,最好能比一个月少那么一两日的。
外头偷听的朱绛颜这才松口气,被惊蛰跟巧燕扶着走进去。
“父亲,母亲。”她头上戴着白花,一身素净白衣,衬得那张娇美瑰丽的小脸更为姝绝,盈盈朝二人行了万福礼,再由巧燕引着朝慕容夫人行礼:“慕容夫人。”
她进来时候,慕容夫人的眼前便倏然一亮,她能看见朱绛颜本身的容貌,只觉得登时满堂华彩,从来没见过一个神魔比眼前这位还要美的,暗道怨不得他们君上费尽心思要迎娶这位姑娘。再看这身凡胎皮肉,虽不至于像神体那般倾绝,倒也是娇艳动人,比她先前见过的那位朱府庶出的小姐要美得多,可惜双目有些异样,想必是因为如此才不得朱盛元喜欢,大叹朱盛元没有眼光。
她心里百转千回,面上还是一派端庄慈和,起身将朱绛颜扶起来,拍着她的手道:“真是个标志的孩子!”
甄氏还担心慕容夫人不喜朱绛颜目盲,见状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露出笑容,道:“颜儿从小聪慧,琴棋书画都精通的,又孝顺,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慕容夫人回头笑道:“我们与儿喜欢的,自然是最好的!”
朱绛颜感觉到容与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手登时一抖,僵着五官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其实心里慌得要死。
旁边的杜维隐自然也看到了她。原本杜维隐是要娶朱绛颜的,但他从未见过朱绛颜,且听闻这位朱府嫡小姐从小双目失明,什么事都做不来,朱绛婷还在他面前拐弯抹角说过朱绛颜脾性不好,他便悔了这桩婚事去迎娶朱绛婷,这回见到朱绛颜,心里顿生悔意。
美人在骨不在皮,朱绛婷美在皮囊,其实腹内草莽,朱绛颜却是冰肌玉骨,般般入画,骨与皮都占尽fēng_liú,便是抿着唇微微一笑,他心里都一阵激荡。
杜维隐紧紧盯着朱绛颜,不曾注意到一旁的容与淡淡瞥了他一眼。
此番过来的目的已达成,慕容夫人又坐了会,去灵堂看过朱垣,便带着容与告辞。朱绛颜松口气,自打生下来从未如此紧张过,放松下来后,便察觉到杜维隐一直在看着自己。
她微蹙眉,不想招惹这人,便借着喝药的名义回去自己房里。
作者有话要说:容与:等是不可能等的,只有成亲才能名正言顺地将那些个觊觎媳妇的桃花都摧残了。
46、丞戎离去
...
入夜之后,
屋外卷起一阵寒风,吹得人肌体生疼。惊蛰冒着冷风跑进来,冻得浑身发抖,
靠近火盆子旁烤烤手,
道:“可真是奇怪了,半个时辰前还是晴天呢,现在黑云压顶,竟像是又要下起雪来了!”
一个小丫鬟打着帘往外瞅一眼,
被风吹得缩回来,道:“是呢,
好不容易有个好天气,看样子又要下雪了!”
她们几个围着火盆嘀嘀咕咕咬耳朵说话,绛颜呆在里屋,抱着被褥已然睡下,自从仙力耗尽之后严格奉行吃了睡睡醒吃这类的养体力的好法子,能坐着就不站着,
这会正闭着眼默念法诀,吸收日月精华。
惊蛰并着几个小丫鬟做了几个时辰的女红,眼看外边天色已晚,
便都陆续歇下了。
夜深人静之后,
朱绛颜被一道清光惊醒,她起身推开窗望过去,外头云破天开,一轮青月皎皎高悬,